沒畢業就結了婚,言聞嘉被這個事實砸得頭暈腦脹,他木呆呆地看着池歌,似乎想要說什麼,然後眼前一黑,整個人歪在了沙發上。
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言聞嘉聽到了池歌驚慌的尖叫聲,然後大門似乎又響了一下,接着連媽媽的聲音也遠去了。
他做了個夢。夢裡言聞嘉瞞着爸爸媽媽報考了聯邦軍校,錄取了機甲維修系,跟當初他爸媽為他千挑萬選的護理專業南轅北轍。
他還記得聯邦軍校寄過來錄取書時,兩人被他氣得連開學都不想送他。
言聞嘉自己一個人拎着行李,獨自走在聯邦軍校通向學生宿舍的路上。
那一刻,他是多麼的開心,簡直是出生以來再沒有這麼開心過,他終于可以脫離爸爸媽媽的掌控,按照他想要的方式生活,一身輕松。
……
“言聞嘉,你醒了嗎?”一道低沉而陌生的聲音在言聞嘉的耳邊響起,言聞嘉猛地驚醒。
他睜開眼,看到一張年輕英俊的面孔,他的表情十分冷淡,似乎察覺到言聞嘉的動靜,那道穿透力十足的目光投了過來。
言聞嘉忽然好像被這道目光看得全身定住了,這感覺讓他覺得莫名熟悉,對了,那個婚紗照——這個男人和婚紗照裡的男人一模一樣!
“醫生說你什麼事也沒有,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盛硯冷冰冰地說。
這話即使不配着他的表情和聲音,聽起來都帶着一股不加掩飾的刻薄。
而受着他冷言冷語的刻薄的言聞嘉隻覺得分外莫名,他聽到一個噩耗,以至于情緒激動昏了過去,作為丈夫的對方,不安慰就算了,用得着這幅态度嗎?
跟仇人一樣。
不過,言聞嘉确實隻是因為情緒激動暈過去的,身體沒毛病,但是,言聞嘉一邊從病床上下來,一邊為自己澄清:“我沒有裝,是真的暈過去了。”
盛硯聽到他的澄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隻用視線的餘光看他,嘴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什麼時候暈過去不好,挑我回來的時候暈過去,你真會挑暈倒的時間,哈。”
好看的人即使作出一副讨人嫌的模樣,側臉仍然稱得上賞心悅目。
不過,他這個角度,倒叫言聞嘉覺得有點熟悉,不是婚紗照的熟悉,而是——好像在軍校的什麼地方看過。
對于他說的話,言聞嘉沒有覺得生氣什麼的,他跟他完全不認識,有什麼可生氣的?
見言聞嘉低頭穿鞋不說話,對方似乎也覺得無聊,嘴唇一撇,不再多言。等言聞嘉站起來,就率先出了病房門。
言聞嘉跟在他的身後,發現盛硯真的很高,幾乎比他高了大半個頭,肩膀又寬又厚,往他面前一站,将他的視野擋得幹幹淨淨。
盛硯一定是Alpha,言聞嘉想,不管是身材還是相貌,還有他那無意間就表露出來的高人一等的氣勢,幾乎将“我是高等級Alpha”寫在了臉上,還大寫加粗那種。
媽媽應該很高興吧,她想讓他做的一切都成功了,他還是和Alpha結了婚。
不過,我為什麼會辍學結婚?言聞嘉完全想不通自己會去這麼做的理由。
實在太不符合邏輯了。
想到自己是個大學肄業生,挫敗幾乎填滿了言聞嘉的内心,跟在盛硯的腳步也遵循着本能,連對方突然停頓的腳步都慢了半拍。
他急刹車來不及,一頭砸在了盛硯的後背上。
“好痛。”言聞嘉捂住的鼻子,眼睛都疼地擠出了生理眼淚。
盛硯似乎在和人說話,聽到言聞嘉的哀嚎,才停下聲音,言聞嘉将哀嚎咽下去,這才看到盛硯在和一個着裝典雅的中年女性說話。
她看到言聞嘉,關心地走近問道:“嘉嘉,小硯說你沒事,但是沒事怎麼進了醫院?你來和我說。”
言聞嘉對她同樣也沒什麼印象,面對着她的關心有些尴尬,不覺看向站在一邊皺着眉毛的盛硯。
“嘉嘉?”身前的女性更擔心了,她忍不住伸手要摸言聞嘉的臉頰。
言聞嘉下意識躲開了她的手,然後看到對方錯愕的表情,馬上補救地說:“我沒事,謝謝。”
“嘉嘉你怎麼了啊?”對方更不放心了,伸手抓住了言聞嘉的胳膊,左看右看,對盛硯道:“小硯,你還說沒事?快回去,今天别出院了。”
言聞嘉還沒說什麼,盛硯聽到她的話,眉毛皺地更深,在對方的驚訝目光中,不容拒絕地一把抓住了言聞嘉的手腕,将人拖到了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