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硯臉一沉:“這件事我以為我們早就達成過共識,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共識?言聞嘉扶額,估計又是一個不平等條約,盛硯單方面的任性決定。
他現在看到盛硯就煩,哪會再慣着他的脾氣,不客氣地回道:“我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現在很忙,沒空做這些事,而且——這個家都不是我的,你幹嘛還要我來打掃?”
言聞嘉說完,轉身想離開這個盛硯的氣息占滿的區域,雖然他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是也得感到一股無形的重壓讓他的胸口透不過氣來。
跟盛硯對峙的分分秒秒,他都要很努力才能無視掉從他身上釋放出來的壓力。
聽到言聞嘉的話,盛硯不可置信地把眼睛都瞪大了幾分,看言聞嘉轉身就離開,他的身體比腦子反應還快地上前兩步,将言聞嘉一把拉住。
“言、聞、嘉!”
言聞嘉不妨盛硯會主動碰他,手臂被他用力一抓,身體的重心一時不穩,整個人向後踉跄了一下。
後背和正好上前的盛硯重重撞在一起,言聞嘉這個被撞的人還沒怎麼樣,盛硯反而像被撞到的人,不僅立刻松開了言聞嘉的手臂,還反射性地将言聞嘉往前一推。
言聞嘉作為一個Beta,又是在毫無防備地情況下被他一推,身體跟着就向前方倒去,他連一聲尖叫都沒來得及發得出,就狠狠摔在地上。
同樣的,他也沒有看到盛硯看到自己把他推倒在地上之後,下意識伸出想要拉住他的手指。
幸好,盛硯的卧室地面鋪着厚厚的地毯,言聞嘉摔在上面,沒有摔痛,隻覺得頭暈目眩,他趴在地面,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頭去看盛硯。
盛硯還站在原地,從言聞嘉的角度看去,盛硯的表情和平時一樣的冷漠,目光更是冷淡,好似言聞嘉不是被他推到地上,而是自己不小心左腳踩到右腳摔倒一樣。
憤怒在言聞嘉胸口翻滾,他直直地盯着盛硯不說話,嘴唇抿地緊緊的,盛硯被他看得眉毛皺緊。
“起來。”盛硯望着他問,聲音低沉有力,沒有半分心虛。
哈。言聞嘉心想,他怎麼指望盛硯做錯了事會向他道歉?
言聞嘉對盛硯再沒有什麼期待,他默默用手掌撐着地面站了起來,跟盛硯交流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隻會曲解言聞嘉的意思,并且以一切可能來找言聞嘉的不痛快。
見言聞嘉默不作聲地站起來後,微微低垂着腦袋,從盛硯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言聞嘉側臉雪白,從下颌線到鼻子的弧度優美得無可挑剔,濃密纖長的睫毛低低地垂着,遮住了那雙綠色的眼睛。
這種沉默的氣氛,盛硯不太喜歡,準備張口說話,言聞嘉已經開了口:“房間,我明天會打掃的,你還有事嗎?”
溫順聽話,不管怎麼惹他,都不會生氣。盛硯一怔,突然覺得這個樣子的言聞嘉有一點變成自己熟悉的樣子了。
不知道是剛剛自己的失手,還是言聞嘉突如其來的聽話,盛硯被言聞嘉頂撞出來的惱意也消失的一幹二淨,他搖搖頭,示意言聞嘉離開。
言聞嘉點了點頭,側身大步走出了卧室。
盛硯盯着他離開的背影,直到言聞嘉消失在門口,也沒有收回目光。
這幾天的言聞嘉,讓盛硯忍不住想到,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隻是言聞嘉的救命恩人,言聞嘉又長得那麼像尹既白,他對他有相當的耐心。雖然不至于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但是如果見到言聞嘉有需要,也不會吝啬一臂之力。
是不是,就是因為自己一開始對言聞嘉态度溫和,才讓言聞嘉覺得自己不讨厭他,讓他覺得自己能夠成為尹既白的替身?
想到這兒,盛硯又收回了目光,心道:他這麼做沒有錯,他不能再給言聞嘉一點好臉色看。
他本來就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