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張素知道她私下找律師,想要回HC股份的事。
她雖然年滿18,按法律年齡,是可以接受父母留給她的遺産,但偏偏父母的委托律師是周建國的私人律師,從18歲起他們就一直有意拖着不讓她辦轉接手續。
前世,她沒有心眼,以為顧家就是她的家,嫁給顧淮,HC依舊是夫妻财産。
她沒想過做婚前公證,更沒想過親如一家的周建國夫婦會在他們結婚前,讓她簽了由顧家制定的,單方面針對女方的婚前協議書,并在極其不起眼的地方,寫明了婚後她手上HC的股份将全權交由顧淮處理,這或許就是顧淮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願意跟她結婚的原因吧。
顧柔柔甩了甩腦袋,不想被回憶再幹擾。她沒時間自怨自艾,她必須趕在霍骁對HC出手之前,奪回HC的股份。
如有必要,她應該讓他明白這是她父親一手創立的公司!雖然中途,顧建國以撫養她為名,代理了HC董事長一職,但HC,不是他用來報複顧建國的。
可話雖這麼說,前幾天還有律師願意接待她;這幾天,她剛報上名字,就被人打發了。
她一度懷疑顧建國夫婦是不是知道了,所以在N市下了封.殺.令?!
中午吃飯,由于昨晚霍骁帶來的熱效,顧柔柔一度成為食堂裡最著名的“觀賞景點”。
好在她身邊伴了不少人,同系的同學熱情的邀請她一起去食堂,于是人加人,大長桌坐了滿滿一桌。
吃飯的時候,有人在問一個師哥去律師所實習的事。
顧柔柔當即就豎起了耳朵。
那名叫劉明的學長現在一家規模不大的律師所實習,工資不高,但隻要介紹顧客就會有提成。
劉明吐槽自己不像是律師所的實習生,反倒像電話推銷員,從早到晚打電話。
衆人哄笑。
顧柔柔卻留了個心眼,故意等他一起走出食堂。
顧柔柔:“劉學長。”
劉明:“你……你叫我?”
劉明指了指自己,很是意外學校的風雲人物會叫住自己。
顧柔柔點點頭,對他擠出了一抹自認為最可人的笑容來:“學長,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
晚上回家,顧淮依舊不依不饒的向她追問昨天的事,甚至破天荒棄了薛岚,早早回了家。
顧淮:“你跟那男的是什麼關系?昨天被他司機接走,半夜才回來,你跟他做什麼了?跟他上///床了?”
終于,她冷下了臉:“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顧柔柔!” 顧淮擡手将飯桌上的碗筷掃下了桌:“你他媽的别給臉不要臉!”
顧柔柔:“你以什麼立場來問我?”
顧淮:“……”
顧柔柔:“沒有血緣的哥哥?”
顧淮:“……”
顧柔柔:“一起長大的發小?”
顧淮:“……”
顧柔柔:“還是以為我是你們顧家養的童\養\媳?所以對我可以予取予求?!”
她話說得這麼冷靜。
沒有歇斯底裡,沒有流淚,臉上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愛上别人,更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像分手一樣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他是跟薛岚在一起了,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她還不是一直求他喜歡她,要他跟她在一起。
甚至有一天晚上,她還穿着睡衣進了他的卧室。
就算他對她說,她看起來還不如網購店裡的充氣娃娃,她哭得那麼傷心欲絕,第二天不還一樣對他嗎?
怎麼一夕之間全變了?
是因為那個男人嘛?
是因為那個男人有錢有名嗎?
顧柔柔看着顧淮表情變化連連,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快要完全爆發了。
她低頭撣了撣衣裳:“你昨晚讓她叫那麼大聲,是故意想讓我聽見嗎?”她擡頭朝他看去。
顧淮那一腔即将蓬勃而出的怒火就這麼被她一句話輕巧巧的澆滅了。
*** ***
N城的五月天說變就變,剛傾盆大雨轉眼又出了大太陽。
霍骁坐在車裡,看着女人穿過馬路,走向一名又矮又肥的男人後,視線往上擡了擡。
臨近馬路的居民樓,窗外挂滿了律師所\會計所廉價的霓虹燈廣告牌。
他拿出手機,給威爾撥了電話。
威爾:“BOSS,SN法律部打了招呼,确定沒人敢接她的案子。”
負責德國廠商接待的高管馮敏見他遲遲不走,忍不住向他問道:“BOSS,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霍骁沒搭話,伸手按下點火鍵,啟動了車輛。
……
劉學長沒來接她,說是被公司派去送合同了。
來接她的,姓徐,是他的大領導。
顧柔柔老覺得姓徐的面目不善,但因為馬上要到他們律師所了,所以隻能壓住心裡的不快,跟着他走進了一棟臨近馬路,卻特别殘破的居民樓。
居民樓沒有電梯。
樓道裡的光線很暗,顧柔柔刻意走在男人身後,将背後的雙肩包反挂在自己身/前,并從包裡偷偷拿出了在網上購買的防狼噴霧。
自從那晚在會場見識過男人的醜态後,她看任何男人都抱有一絲警惕,而這名徐律師給她的印象着實不好,一見面就對她拍拍打打,她有意讓開,他也權當看不見。
不過她似乎想多了,當她看見徐氏律師所的門牌後,又默默将手裡的防狼噴霧重新塞/回了包裡。
“顧同學,請進。”
他站在門邊,為她扶住了門。
“謝謝。”
顧柔柔沖他笑了笑,前腳剛跨進門,房門就“砰”的一聲在她身後重重甩上。
反鎖聲清晰入耳。
徐律師摘掉眼鏡,沖她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他邊往她走,一隻手邊伸向了他那條掉了漆\G家的仿品皮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