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周嶽和宋承雲二人還是像往常一樣正常上班下班,但也分出了幾分心思注意周圍,但誰也沒想到,齊子穆竟然真的會對孩子下手!
周四上午9點,周嶽正在公司處理文件,放在桌上的手機驟然“嗡嗡”地震動起來,是來自宋承雲的電話。
工作日的時候宋承雲隻會發信息給他,如今突然打電話過來,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
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瞬間襲上周嶽的心頭,他接起電話:“雲雲?”
“周嶽,齊子穆劫持了小雨!”宋承雲語速飛快卻難掩聲音中的顫抖。
周嶽臉色蓦地一變,他立馬起身,一把拿過了桌上的車鑰匙:“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隻來得及向同事們丢下一句“有事,先離開一會兒”,周嶽就飛奔下了樓,他坐在車裡,油門幾乎被他踩到底。
車身疾馳,周嶽緊緊地握着方向盤,他的臉色很冷,看起來極為鎮靜,可沒人知道的角落裡,唯有系統顫顫巍巍地縮緊了自己的球身。
…
六年級的教學樓下圍了一群人,而樓上每層樓都站着一些學生,他們是聽見動靜從教室裡跑出來的,此刻都扒在欄杆上伸着腦袋向下觀望。
年級主任和老師們在外圍不停地驅趕着來看熱鬧的學生,肺都快氣炸了,這麼危險的地方,這些不要命的學生還敢出來!
在人群中央,穿着寬大黑色風衣的光頭男人緊緊地禁锢着懷裡的小姑娘,男人形容枯槁、面頰凹陷、神情癫狂,掐着小姑娘脖子的那隻手臂上滿是醜陋的傷疤和針點,如此之病态幾乎讓人認不出他就是當年那個自诩“絕美小受”的齊子穆!
齊子穆的另一隻手上緊緊攥着一把水果刀,刀刃上有幾道幹涸的褐色血漬,此時距離周雨的脖頸隻有一節拇指的長度。
周雨吓得小臉兒煞白但卻很聽宋承雲的話,沒有亂動,隻是咬着嘴唇無聲哭泣。
小姑娘投來的目光裡滿是無助和恐慌,可站在她前面的宋承雲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齊子穆,你不就想報複我嗎?你放開她,我跟你走。”
宋承雲不敢強行上去争奪刀具,隻能以這種方法來轉移齊子穆的仇恨。
“你當我傻嗎?這孩子可是周嶽的女兒,是你倆最愛的人,你覺得我能放過她嗎?”齊子穆咧開嘴,惡毒地笑了兩下。
他的顴骨突出、兩側臉頰和眼窩都深陷了進去,而眼裡又布滿了紅血絲,使得他這個笑容醜陋又詭異,不少膽小的學生本能地驚叫并捂上了眼睛。
注意到學生反應的齊子穆又“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很醜是不是!我真得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能有今天嗎?”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做的實在太好了,我在醫院裡的時候每天都在想怎麼報答你們,我想了整整三年!”
齊子穆表情癫狂,握着水果刀的手又離周雨近了一分,周雨仰着脖子,她驚懼地看着那把刀,小臉兒上布滿了淚痕。
“整整三年!如今我終于出來了!”齊子穆瞪着眼,碩大的眼球突出眼眶,顯得分外猙獰。
“嚴成烨那個狗東西喝了我的血,被我傳染了艾滋病,哈哈,真爽!而你——宋承雲!”齊子穆話音一轉,聲音陡然冷下來:“你和那個叫周嶽的,還有這個雜種,都跑不了!我要你們都嘗嘗我這些年來受的苦!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宋承雲猛地攥緊手心,這個瘋子!
周嶽公司距離學校還有段距離,他得拖延時間,可是……周嶽來了又能如何?
宋承雲看着現在的局面,心裡突然哀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齊子穆所有的仇恨都轉嫁在自己身上。
“呵!”宋承雲突然冷笑了一下,他緊盯着對方那張病态的臉,語氣譏諷“你真是蠢啊,齊子穆,你不會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吧?”
“自始至終周嶽隻不過就是我的棋子而已。在你第一次要給我下藥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為了得到你的犯罪證據,我入了局,并安排周嶽過來把我帶出去。第二次也是,也是我先發現你的計劃,并找人摔碎了那些酒瓶不讓周嶽喝下那杯酒。”
宋承雲嗤笑:“你以為嚴成烨是怎麼知道你的那些事的?是我收集了那些照片和視頻,又用匿名郵件發給他的,你現在的一切局面都是我造成的!”宋承雲語氣狠戾。
齊子穆呆呆地望着他,三年來的裝瘋賣傻和大量的藥物注射讓他的腦袋混沌不堪,根本無法做到清晰的思考,他見宋承雲這麼說,下意識地就調動記憶去佐證這些内容,于是齊子穆信以為真,他迷茫地盯着宋承雲,神經質地在口中喃喃着:“原來是你,原來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宋承雲表面上與他交談,實則腳下一直在慢慢向他靠近:“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毀了你的一生。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什麼事沖我來就行!”
就在宋承雲距離齊子穆隻有一步之遙時,齊子穆渙散的瞳孔中突然凝聚起一束清醒的光,他死死地盯着宋承雲,眼裡是滔天的恨意,兇狠地舉起手中的水果刀就要向宋承雲刺去:“是你!我要殺了你!”
宋承雲瞳孔皺縮,在電光火石之間伸手将小姑娘護在了自己懷裡。
“啊——”
宋承雲隻聽得周圍衆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随後就被一股大力掼到了地上,兩條胳膊也因為護着周雨被地面擦出很長一道血痕。
“啊啊!他手流血了!”有人驚慌失措地大叫。
胳膊上是一陣火辣辣的疼,宋承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