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嶽:“……”爪子癢了,想撲個鳥玩玩兒。
喜鵲猶不知自己離命懸一線隻差周嶽的一個念頭,它繼續“喳喳”地嘲笑着周嶽:“我看到了,你被那兩個人類追得可慘了,哈哈哈!”
周嶽不理它這話,隻問道:“你認識我嗎?”
喜鵲“喳”了一聲:“你不就是一隻蠢貓嗎?哈哈哈!”
周嶽:“……”一個兩個的,還能不能好好溝通了?!
周嶽想到什麼,問它道:“你是成了精的妖怪嗎?”
那喜鵲停下了“嘎嘎”的笑聲,左偏右移地用綠豆眼瞧他,半響才傲慢道:“你個小貓,敢這麼跟你喜大妖說話,知道你喜大妖修煉了多少年嗎?”
周嶽心中無語,還是順着它道:“多少年?”
喜鵲驕傲地擡起了脖子:“二十三年!”
周嶽:“……”雖然他不太清楚妖的修煉規則,但他知道現代流傳下來的傳說裡,那妖基本上就沒有低過百年的,眼前這隻才修煉了二十三年,他實在不明白它在驕傲什麼,難道說在這個世界上二十三年對妖來說已經是天花闆的存在了嗎?
周嶽搖搖頭,還想再套出點什麼,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喜鵲“喳”了一聲,振翅在空中盤旋了一圈:“有人類過來了,蠢貓你快跑。”
周嶽不用它提醒,就已經靈巧地躍上牆頭,伏低身子悄悄觀望着。
很快,一個穿着破破爛爛乞丐服的小少年就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家丁模樣的人。
“你給老子站住!”其中一個人怒吼道。
那少年,也就是狗蛋兒邊跑邊回頭:“傻子才會站着不動給你打呢!”
“你個皮癢的雜種貨!”家丁破口大罵。
狗蛋兒常年被追,對這種辱罵早已習以為常,所以他不僅不憤怒,甚至還能咧嘴笑出來,他當着他倆人的面晃了晃手裡的錢袋:“罵啊罵啊,反正你們的錢是我的了!”
“該死的!”
狗蛋兒看着小,但腿腳利落、疾步如飛,加上他又熟悉安平鎮,遛狗一樣将那兩個家丁溜得夠嗆。
兩個家丁對視一眼,都心道不妙,他們家老爺可是視财如命,向來被喚作“守财奴”、“吝啬鬼”,要是被老爺知道這錢拿不回來,可不得扒下他們一層皮來!
這不行!
兩個家丁都狠了心,同時從懷裡抽出匕首來:“小雜種,你要是不把錢還回來,我倆就要你的命!“
狗蛋兒一見那閃着寒光的匕首,頓時就心驚肉跳起來,他不再和這倆人鬥嘴,猛将錢袋塞進懷裡,撒開腳丫子就是跑。
“别想跑!今日要是不還錢,我倆就讓你有命偷沒命花!”說着,兩人就追了上去。
牆頭上的周嶽皺眉,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狗蛋兒是偷到狠角色身上了,若是不把錢還回去,小家夥恐怕性命不保,說不準還會連累其他孩子。
周嶽不再猶豫,立即沿着牆頭追上他們。
前頭正死命逃跑的狗蛋兒剛分出一分心思去注意身後,餘光中就突然跳進來一道黑色的影子,那黑影速度極快,眨眼間的工夫就竄進了他的懷裡。
狗蛋兒隻覺得懷中一輕,還來不及反應時,那黑影就迅速躍過他向他身後跑去了。
那兩個家丁舉着匕首:“臭雜種,你給老子停……”下。
最後一個字還未落下時,他們面前就閃過一道黑影,緊接着就是“啪嗒”一聲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
那兩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被偷走的錢袋!
他們大喜過望,連忙将其撿了起來。打開一數,竟然分毫未失。
“我的銀子!!!”狗蛋兒在那黑影離開後,立時手忙腳亂地在身上亂找一通,果然沒有發現錢袋的影子。
“哈哈哈!”這下輪到那兩個家丁幸災樂禍了,他們也學着狗蛋兒的樣子晃了晃手中錢袋:“肯定是哪位俠士看不慣你這偷雞摸狗的雜種,特地出手為我們拿回了銀子!”
“多謝俠士!”那兩個家丁向虛空抱了抱拳,似乎旁邊确有其人似的。
狗蛋兒陰沉着臉,到手的銀子飛了,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偷走了他的銀子,他一定要把對方碎屍萬段!
“哼!”知道那些銀子無望,狗蛋兒隻能恨恨離開。
而留下來的兩個家丁則對着虛空說了許多奉承話,見無人回應,也隻當是這位大俠喜做好事不留名,最後也就一臉喜色地離開。
錢回來了,還不用設宴席招待大俠,這下他們有十足十的底氣回去向老爺複命了。
等人都走後,拐角處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咳”聲。
周嶽氣息微弱地躺在地上,貓臉上滿是鮮紅的血迹,他身上本就有傷,如今又拼了十成的力替狗蛋兒還銀兩,現下五髒六腑都幾近碎裂,疼得他幾乎無法維持頭腦中的清醒。
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宛如塵封已久的記憶之匣被突然打開,接連不斷地朝他湧來。
一會兒是火光熊熊中許多小孩子驚恐的臉,一會兒又是漆黑寂靜的無人卧室,而下一秒又跳出一個身穿白衣正對着什麼人說話的年輕男人……無數看不清晰的身影畫面擾得周嶽腦袋劇烈疼痛起來,讓他恨不得砸碎自己的腦袋。
就在周嶽陷入一片混亂時,他體内丹田處突兀地凝聚出了一個發着光的珠子,那珠子流光溢彩,源源不斷地給他輸送着金色的妖力,使得整隻小貓身上都染了一圈金光。
不過半刻,那妖力就蔓延至周嶽的全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着他的身體。
意識沉浮于混沌中的周嶽對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并不清楚,唯有樹枝上的喜鵲大驚失色。
怎麼沒人告訴它這隻奶貓竟然是近千年的老妖啊!看看這雄厚的妖力,對方揮一下手它就能馬上變成灰了!不行不行,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它得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