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拉了拉她的手,撒嬌似的晃了幾下。
“姐姐,不是有你在嘛。”
“好吧。”溫聲軟語擊敗了喬言,隻好妥協。
套着塑料袋的不鏽鋼盤子端上桌,刷滿醬汁的肉串依次擺開,沈竹拿起牛肉串,遞給喬言:“不是很辣,你嘗嘗。”
喬言捏着油膩的簽子,有些猶豫,她生活中幾乎不吃這些高熱量食物,倒不是排斥,畢竟她易胖體質不敢輕易嘗試,每次和沈竹吃飯,都充滿了罪惡感。
她小口咬下,外焦裡嫩的,唇齒生香,味道确實不錯。
向來不愛吃的東西,跟沈竹在一起都變的好吃了,胃口逐漸打開。
沈竹單手開了灌啤酒,倒進一次性杯子裡,仰頭喝了大半杯。
“慢點喝。”喬言提醒。
“沒事,你要試試嗎?甜甜的。”沈竹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
“你當我三歲小孩嗎,啤酒我喝過的。”
喬言嗔她,擰開蓋子,喝礦泉水。
“哈哈。”
笑的挺開心,喬言問:“可以跟我說說了嗎?”
“嗯……”沈竹摳着一次性桌布的小洞:“那個造謠我的人,是我舍友。”
喬言眉心一跳:“是哪個?”
“你沒見過的那個,她叫于初。”
沒見過面,但名字卻刻在了喬言的腦海裡,也就是這個于初之前跟沈竹說,她私生活混亂,還和人開房自拍。
未知全貌,僅憑一張照片就随意揣測,沒有了解過事實就挑起是非,這種人恐怕居心叵測,要小心交往。
“她為什麼這麼做?你們不和?”
“她之前跟我表白,我拒絕了。”
喬言揚手,竹簽飛出去,紮穿了垃圾袋,尖銳的一端露在外面,她神色沉靜。
“她說她嫉妒。”
“她今天在學校論壇裡發了實名帖子道歉,澄清了造謠我的事實,可我還是很難受。”
沈竹嗓子發澀,噤聲幾秒,接着說:“她的道歉一點都不真誠,在辦公室裡當着好多老師的面向我下跪,我吓到了,我不懂她為什麼要那樣做,一句誠懇的對不起有那麼難嗎,誰稀罕她跪了,最讓我氣的還不是這個。”
她喝了口酒,臉頰酡紅:“于初和巧巧應該在談戀愛了,我難受的點在于巧巧反而覺得是我不依不饒,搞得好像是我在為難于初一樣。”
沈竹黯然神傷的垂眸:“我把她當朋友的,我還把她帶回家吃我媽媽做的飯菜呢。”
說完,又是大半杯啤酒入喉,仰頭把眼淚逼了回去。
喬言把她的情緒盡收眼底,指尖輕扣桌面,說:“你想怎麼處理這件事?”
“你跟你那個搞網絡的朋友說了嗎?”
“說了,她這兩天會抽出時間來找我。”
“就這樣吧。”沈竹說。
她鼻尖紅紅的,眼底有一瞬的起伏:“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喬言拿開啤酒,說:“每個人性格不同,在意的東西也不一樣,我從小驕傲慣了,比較自我。”
“如果是20來歲的我遇到了這樣的事,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讓自己解氣,痛快,除了林清月,我沒有在乎的朋友,也不會主動去交朋友,當年的幾個舍友早就不與我聯系了。”
“舍友就是舍友,竹子。哪怕對方把你當朋友,你也要留個心眼,不能一股腦的信任别人。”
聽起來很不近人情,但在現實裡就是如此,大學也一樣,隻要有人的地方,它就會形成一個社會團體,都有它的交往規則,喬言說這些,并不以是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育沈竹,隻是希望她在對别人純真的時候懂得保護自己。
人要有底線和原則,一旦觸碰了,就不能原諒,這是喬言從小在父母身邊耳濡目染就懂得道理,她不是那種耳根子軟的人,萬事以自己為先,會少很多心理負擔。
可沈竹不會,小姑娘心軟,經曆和成長之後,自然會理解。
喬言沒将自己的想法強加給沈竹,也沒有自作主張的就要替她出氣,況且她看的很明白,幫猶猶豫豫的人做決定,隻會吃力不讨好。
即便這個人是她女朋友,但也要理性對待。
沈竹喝完兩罐啤酒,絲毫沒醉,走路也不打飄,就是臉和脖子有難掩的紅潮。
“我送你回學校。”
沈竹靠着喬言,突然抱着她的腰,擡起頭:“你真漂亮。”
“那個叫于初的漂亮嗎?”喬言醋意橫生,眸光幽幽的。
“跟你比,差的遠啦。”
“我想接吻。”沈竹忽眼如水杏,靈動俏媚。
“在這兒?”
喬言看了看人來人往的大街,犯難羞赧。
“在你家。”
“嗯?”
“我跟老師請了假,我說我心情不好,我媽來看我了,老師馬上就同意了,不帶質疑的,嘿嘿。”
喬言揉揉她的頭發:“小壞蛋。”
沈竹渾身燥熱,到家就光着腳跑去浴室,放水洗澡。
來的次數多了,輕車熟路的像位女主人,喬言看着她俏皮的一舉一動,身子倚靠着門框,笑意散漫又慵懶。
沈竹站在花灑下,烏黑的墨發濕漉漉黏在雪背上,流淌的水滴仿佛音符在她肌膚上翩翩起舞,細緻描繪出她的純淨與嬌柔的媚态。
水流聲戛然而止,素白的手控制了花灑的開關。
懵懵的轉過頭,睫毛微顫,眼神迷蒙地像懶懶的貓咪,輕輕攥住她的襯衣袖口,食指往下,滑過她手腕凸起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