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丹恒最後也沒濫用職權,動用一點管理員的權限把數據恢複了,他并沒有很強的窺私欲,所以還是算了。
嗯,算了。
他并沒有很想知道星最近在幹什麼,這和他也沒有太大的關系,對别人的時間占有欲過強可能會造成一些适得其反的效果。
所以......
在某一天早上,丹恒看着星像往常一樣風風火火地拉開房間大門,在觀景車廂大廳的桌上吃了兩個糖包,一碗大宇宙炒飯,和一整瓶熱浮羊奶,最後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
胃口真好......
而後,她一句話也沒說,也沒和自己打招呼,甚至都沒大聲喊一句“我出去啦”,神神秘秘地就走了。
丹恒思來想去,最後感性鮮見地壓住了理性。
他打算跟過去看看。
為自己那麼多天的疑惑找個答案,也是為了在星外出亂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還可以順便幫個忙。
丹恒是這麼給自己找理由的,甚至這個理由被發現了也能用,簡直完美。
首先,星去了羅浮的丹鼎司,與這兒暫時的負責人靈砂小姐,常年待在這習醫問診的白露小姐,和不知和緣由但仍然在羅浮逗留的椒丘先生交談了好一會。
她一邊摸了摸白露的龍角,一邊又狠狠揉了一下她的臉,然後兩眼放光地盯着椒丘的尾巴和耳朵,在椒丘一臉不情願和婉(曆)言(聲)拒絕之下,星從他們仨那拿了一包東西,熱情地揮了揮手之後便離開了。
丹恒:“......”
難道是生病了?還是之前落水留下的後遺症?看着很精神啊?沒必要來興緻勃勃地來看醫生吧!
等星大搖大擺地走遠之後,丹恒猶豫了一下,一遍琢磨自己問什麼樣的話才能看上去自然一些,一邊走到正準備架鍋燒湯吃火鍋,并在看見丹恒之後同時露出驚訝神情的三人面前:
“她剛剛來這和你們......說了什麼?”
椒丘:“稀客啊,丹鼎司今日好生熱鬧,丹恒先生是故意路過的還是不小心路過的?”
倒是白露沒看出什麼,一邊朝鍋裡丢香菇,一邊大大方方地承認:“沒什麼,就問我們要了一點安神助眠的藥材,不是給......”
隻是,她脫口而出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左一右兩個人兩隻手捂了回去。
白露:“唔......?”
椒丘笑着解釋道:“沒什麼,與她落水之事無關,她說她有個朋友最近身體辛勞,她便要了一點滋補藥材......順便問了我一點尾巴油光水滑無分岔的保養秘方,當然我是不外傳的。”
椒丘一邊說着,一邊還加重了“朋友”兩個字的發音,末了又多嘴一句: “别誤會,不是列車上的朋友,好像可能......也許大概,聽口吻推斷,是給你們來列車做客的朋友準備的禮物吧。”
靈砂:“我們不便洩露顧客隐私,具體是贈予何人,還是丹恒先生親自去問吧。”
倒是他倆手下的白露費勁力氣掙脫之後,忍不住數落道: “送見面禮會送藥材?這不吉利吧?星穹列車的待客方式還真特别。”
椒丘:“别拆我台啊......”
丹恒:“......”
理由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他們三個人的表現,看着好刻意也好可疑啊......
丹恒大概也清楚從他們三個人嘴裡問不出什麼話來,略做謝意之後便準備離開,剛擡腳走了一步又折返回來:
“她......身體沒事吧?”
剛略略有些緊張的椒丘聽到這句話後,舒緩了神情:“當然,這俗話說啊,不怕西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低,你看我們小龍女眉毛這麼高......”
白露:“喂!你在說什麼呢!”
.
離開了丹鼎司,險些跟丢的丹恒繼續順着星的軌迹往前走,最後在一家精品首飾店看到了她。
這家店采用了複古的仙舟樣闆與先進的大玻璃牆相結合的裝修,與街上其他的老店都大不相同,看着也像是剛開業不久。
隔着窗戶,丹恒可以清楚地看到星明媚的笑容,嘴角不自覺地勾了一下,又很快恢複如初。
隻不過......她來這裡做什麼?
帶着這樣的疑惑,丹恒邁開步伐,忽然間頓了腳步。
星的對面似乎還站着一個人,這一身昂貴且招搖的行頭,那一頭綿軟又注目的金發......
是那個......砂金?
在大玻璃窗外面,丹恒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裡面的兩個人,砂金拿着貨架上的首飾在星眼前晃了兩下,星搖了搖頭,他便放回貨架又重新挑了一個,就這樣重複了好幾遍之後,他拎起一條金黃色的星星項鍊。
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他倆似乎素日就走得挺近的,關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莫名得好,明明剛去匹諾康尼的時候還勢不容水火。
好像砂金過兩日還要來列車吧?
嗯......怎麼說呢,丹恒并不是容易多想的性格,他的内心也确實沒有很大的起伏,他也并不會因為看到她和别人逛個街就非得把他們串聯到一起,甚至是做像星網論壇上的八卦記者一樣添油加醋揣摩關系一類的事。
更别說,他似乎也沒有什麼理由去多想,畢竟,星和誰交往都不關他的事。
隻是......丹恒忽然間意識到一件事。
她似乎對誰都是一個模樣。
和誰都能打好關系,朋友遍布四海,贈禮源源不斷,和誰走在一起都仿佛有親密關系一般,引起一些奇妙的化學反應,至少大家都很喜歡她,或者說,都很樂意接近她。
和誰都一樣胡鬧,和誰都會說一樣的話,甚至是出格一點的,逾矩一點的,會引起誤會的。
這是一種什麼感受呢?
大概是發現“列車常駐同行夥伴”這個身份或許也并沒有多麼特殊,發現自己在她心裡......或許也沒那麼特殊。
她似乎也從未表露過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所以沒什麼好在意的。
既然大家都一樣,那就都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