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到許久未聞的中文,齋藤空愣是沒回過神來。
不過,身體倒是替她率先做出了應答,在她腦子還未轉過彎前,高舉起右手,以一種元氣到不能再元氣的聲音,大聲喊出,
“我很好!我完全沒問題,精神超棒!身體倍強!”
意識回籠,齋藤空立即放下左手,死死捂住嘴巴,内心已然瘋狂到尖叫,這是誰發出的叫聲?是别人吧!是吧!絕對不可能是她!
櫻粉的杏瞳裡裝滿了無措和莫名的羞恥,臉上已然呈現溫度報表的發燒狀态。
此刻,她哪裡還顧得上對方打招呼用的中文以及身上的紅色唐裝,她怕是想殺人滅口的心都有了。
盯……
齋藤空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似得普通又正常地放下手,轉頭就當作男人不存在一樣繼續着方才沒完成的事情。
隻不過,相比前一分鐘,地上二人求饒的聲音明顯大了不少,但齋藤空就仿佛沒聽見一般,出手一次比一次重。
終于,她停了下來,像丢垃圾一樣将二人随手一撇,完全将場上存在感極強的第四人完美忽視,打算就此離開。
“等等,”
齋藤空腳步停頓了下,接着頭也不回地繼續大步往前,仿佛身後有什麼在追趕着她。
是形象,是面子,是她碎了一地的裡子。
她拼了命地往前跑,試圖擺脫身後這股緊随的視線。雖說沒有到令她不舒服的程度,但她還是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即便如此,身後還是不斷有聲音傳出,“你要不要先整理,包紮一下?夜晚的西西裡這種人,還蠻多的。”
語氣裡不乏對她的關心,似乎真的隻是單純地為一個陌生人表達一下自己的善意而已。
也不知對方有沒有聽清,他看着街頭的那道身影越走越遠,正打算回去,卻聽到身後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離自己越靠越近。
是她——
直到對方靠近,男人這才發現女孩身上的傷勢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輕很多,大部分都隻不過是擦傷,而身上的狼狽也不難看出她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即便被風吹散了許多,也依然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的味道。
對方的局促與戒備也不無道理,畢竟在這黑手黨盛行的地方。于是除了最開始的表明身份名字外,他便保持着一路的沉默。
齋藤空如釋重負地送了一口氣,好在對方并沒有窮追不舍地追問着什麼,要不然她真不好解釋為什麼她會出現兩幅截然不同的面孔——特指元氣滿滿的招呼和死氣沉沉的交談。
不過,這人,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齋藤空不禁分出一股視線偷偷瞄向刻意與她保持距離的男人,雖說是淩厲的丹鳳眼,但眼裡卻是一片柔和,嘴角挂着的淺笑也是淡淡的,卻并不像藍染那樣給人以虛假之感。
總之,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定。
“風?”是叫這個名字她應該沒聽錯吧?齋藤空極輕地喊了一聲,并不确定對方是否聽見。
但對方卻轉頭了,還一臉溫柔和煦地看着你,禮貌性地出聲詢問,“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完全沒能想到對方會接下自己話的齋藤空,硬着頭皮将話茬接下去,“你,衣服挺,挺不錯。。。”
風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肩頭的龍頭刺繡,和氣地笑道,“家裡還有一套師妹小時候穿的,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齋藤空語速極快地打斷了他,但視線甫一接觸到自己身上破爛的袖口時,嘴裡拒絕的說辭立馬停住,“那麼,我就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