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波維諾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先先先先先祖父記錄手劄裡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的确,這的确是長了雙眼就能認出的程度。這不能說和畫像有五六分像,這完全是一模一樣,好嗎?
思緒再次飛回到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懇請她再次一起研究,實在是難以啟齒,在聽完這些敗子們的所作所為後。
本以為蘭斯會像他一樣有着探索務實的精神,卻沒想到那家夥居然一并繼承了他的不懂得拒絕女人的這一糟糕缺點,才讓别人鑽了空子偷走了東西。
但是看她現在這情況,怎麼這麼像忘記了一切的樣子,不是說她們不老不死,活得幾千年是常态嗎?
就在老波維諾提溜着眼珠開始盤算之際,身後猛的傳來一聲尖叫,将這場靜谧的劇本打亂,她看到一人氣勢沖沖地撥開眼前的人影,不可置信地大聲嚷嚷着。
“啊!你,你聽得懂我們說話,reborn那家夥,虧我還把他當作真心朋友,留下一句意義不明的話來搪塞我後,居然騙我說你聽不懂當地語言。”
這熟稔的态度,誰見了都得愣上幾秒,就在齋藤空終于回想起這人到底在哪見到她時,對方依然還喋喋不休地精準地命中了她的每一個雷區。
“正好,聽我家的老頭說了,這把刀是你托人保管在我們這的,那這東西,你就拿去好了。不過,這保管費多少得交一點吧,看在reborn那死人的面子上,你就再把刀借給我們研究一年呗!”
墨綠色的眼神和方才那老頭一樣如出一轍,都綠油油得冒着精光,像野外緊盯着獵物不放的豺狼般,眼巴巴地望着她手裡的斬魄刀不放。
“你這混賬玩意兒!怎麼說話呢!”緊随着一拐仗就給他敲到了門外,發出巨大的聲響。氣勢十足地不停喝止道,但拉絲的眼神确實一點也沒從她手邊溜走。
如果不是不可能,她真以為這刀成精了。不過,這些家夥為什麼全部都能看見這刀的全貌?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靈力,不是嗎?
“好!”
“什麼?”父子倆停下手中互毆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緻。
齋藤空再次重複,“我說,可以!”
一陣歡呼聲瞬間侵入她的耳膜,就連屋子内都震蕩着他們的歡呼聲,“但是,”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緊張地吞咽着口水,似乎等待着最後的宣判。
“我要查看所有我參與過的記錄,并且在那之後,我要悄無聲息地返回霓虹。”
就這?
時間仿佛靜止了,在她說完這話後,所有人都一動不動,仿佛被石化一般,僵硬程度堪比考古界的化石。
“很難嗎?”她歪頭疑惑着,無意識間漏出的一絲靈壓霎時間将所有人震醒。
他們忙不疊地搖晃着腦袋,角度出奇的一緻,“這哪裡算是困難,簡直就跟平常走路喝水一樣簡單好嗎?倒不如說是他們賺大了!”
不,等等!這種吃虧上當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壓根沒給她留一絲反悔的時間,再将刀鄭重地從她手裡接過後,霎時整個空間發出了堪比菜場還要嘈雜的噪音,原本井然有序的實驗室瞬間變成了白紙飛舞、唾沫亂濺的舌戰現場。
接下來的實驗要測試哪項内容才好呢?果然是交換坐标嗎?當然不行!那該死的交換時間也得延長才行!三分鐘的時間讓人蹲個大的都來不及……
完全就将她一整個活人給剝離在外,就連看着慈眉善目的老波維諾,此刻也堪比地獄閻摩上身,陰森的鬼火在他身旁忽隐忽現。
“這邊來吧!那老頭大概沒心思帶你去了,一旦進入那種狀态,就算是天塌了他也會守在數據前。” 說這便朝她比了個手勢,頭也不回地自顧自走在前頭。
直到徹底走出中控大廳,前頭默默帶路的蘭斯一改沉默不語的作态,乍然轉身的動作利落地無可挑剔,回眸間便瞬移到了齋藤空身旁。
兩眼冒着精光活像是中邪了般圍着她打轉,之前在這麼多人面前不好意思看,現在看來,完全和普通的青少年沒差啊!
這人——真的是先祖手劄裡記錄的黑色傳說嗎?會不會是他搞錯了?
“嗷!”他捂着泛酸的鼻頭,委屈地大喊,“你幹嘛揍我!”
隻見她活動着右手腕,一言不發。
蘭斯預感不妙,多年來摸索出來的經驗讓他潛意識地飛速向後退,雙臂展于胸前,冷汗直冒,“冷靜點!冷靜!這身後就是格外寶貴的實驗記錄室,打壞我不要緊,打壞了後面脆弱的紙張可出大問題!”
一聽這話,齋藤空果然放下蠢蠢欲動的雙手,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後,若無其事地走到他身旁,周身散發的冷氣隻增不減,“在用這種惡心的眼神打量,就把你的眼珠挖下來喂狗!”
欲言又止,他隻敢在對方徹底進入房間後才小聲嘀咕,“什麼叫惡心的眼神,明明愛麗醬和菲伊醬都很喜歡我的眼神,誰——”不,莫非。
他比劃了一下對方不到肩側的身高,視線的高度差後,抱頭怔在原地,她不會誤以為自己是好色的浪蕩子吧!!!
他想也不想地開口為自己辯解,然而還沒說出一個字,門後便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像是在警告。
他反摸着自己發涼的後腦勺,安慰地自言自語“這種事,讓reborn去解釋也一樣吧!反正,他們關系看起來挺不錯!”嗯!就這樣辦。
直到門外那抹饒人的黑影徹底離開,齋藤空才沉下心慢慢打量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