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的是她,被欺哭的也是她,可偏偏這個男人還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附在她耳畔,一遍遍呢喃。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森奈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意識停留在被市丸銀抱進了浴室,森奈再也受不住困意,窩在這個男人懷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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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湖面一片沉寂,沒有人注意到湖中的涼亭頂上坐着一名男子,月光傾瀉而下,為男人金色的長發披上一層薄薄的銀紗。
男人眉間微皺,一對倒三角死魚眼若有所思地盯着湖邊的一棟獨棟院落。
“秃子!大晚上你跑來這裡做什麼?!”
緊跟着這聲‘秃子’,一隻木屐拍到了男人臉上,直接将男人一巴掌拍下的涼亭。
“大晚上在這裡偷偷摸摸,是準備勾搭誰?”來人又覺得不解氣,又一腳将男人踢進了湖中。
随着撲通一聲水聲,湖中濺起了水花。
下一瞬,金發男人捂着臉浮出水面,沖着涼亭中的金發少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金發少女雖罵罵咧咧,可也聽從男人的手勢,壓低了聲音。
男人爬上涼亭,甩了甩濕答答的長發。
“日世裡,森奈在那邊。”
“嗯?什麼?”日世裡一愣,下意識擡腳想往獨棟院落趕去,可将将踏出一步,又定格在了原地,搖了搖頭,“算啦,我們現在的身份,還是不要去找她的好。”
當年逃離屍魂界,他們這一群人就背上了瀞靈廷叛徒的罪名,冒冒失失去找昔日的好友,不過是給好友徒增傷感。
平子揉了揉被一巴掌打腫的臉,目光定格在院落二樓的一扇窗戶上。
“市丸銀那小子也在。”
“什麼?!”日世裡瞪大了眼睛,下一瞬,深咖色的眼中湧出怒火,“不行!我要去告訴森奈,别被那個混蛋騙了!”
“等等!”平子一把拽住暴躁抓狂的少女,“别沖動。”
“那個混蛋和藍染是一夥的,他接近森奈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不能讓森奈被他騙了!”
“不是他,”平子死死摁住日世裡拔刀的手,“而且你這樣沖過去,若是讓森奈知道藍染當年做的事,你覺得她會怎麼辦?”
日世裡瞬間安靜下來,慢慢松開緊握斬魄刀的手。
“森奈那個笨蛋……她……”
平子長長歎了口氣,“按森奈的性格,她一定會去找藍染替我們讨回公道,可是我們這麼多人都掉入了藍染的陷阱,森奈一人又怎是藍染的對手,她會被藍染殺死的……”
“可是……”日世裡的眉頭狠狠擰到一處,“秃子,我們也不能看着她被市丸銀那家夥騙了。”
“未必是騙她。”
“什麼?”日世裡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
“我說市丸銀未必是騙她,”平子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剛才站在這間涼亭上,我仔細想了想,我們在流魂街遭遇藍染的那段時間,市丸銀一直都在禁閉室陪着森奈,他不可能出現在流魂街。”
“可我明明看到……”
“你忘了鏡花水月的能力了嗎?”平子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少女,“不要相信藍染讓你看到的一切,而且……”
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都是男人,我看得出,那小子對森奈是真的喜歡。”
活了幾百年,任何真真假假的舉動都逃不開平子的眼睛。
市丸銀向來都是一副招牌式笑容示人,疏離又不失禮貌,唯獨在森奈面前,一舉一動都展現着少年人才有的生澀和小心,将森奈視若珍寶,捧在手心,揣在懷中都生怕有閃失。
一個男人也隻有在面對深愛的姑娘時,才可能有那些發自内心的反常表現。
終于勸住了日世裡,平子舒了一口氣,正準備拉着這個暴躁少女回基地,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院落屋頂上的人影。
“我突然想起還有個約會,日世裡你先回去哈。”
挨了日世裡一頓毒打,才消去了暴躁少女的怒火,成功勸回了日世裡,平子邁開步子,瞬步朝湖邊的院落趕去。
月光傾灑在男人銀色的發絲和面具式的笑臉上,隐藏住了男人所有的心緒。
“啊咧,好久不見呀,平子隊長,”銀朝飛奔而來的男人禮貌性地揮了揮手,算作久别後的問候。
“喲,少年,許久不見長高了不少嘛。”
當年平子等人離開屍魂界時,市丸銀還是一副青澀年少的模樣,身高也不及平子的下巴,如今倒是竄得比平子還高了半個頭。
“長這麼快,是着急把小森奈娶回家嗎?”
打趣的目光定格在市丸銀被抓花的脖子和臉上,平子咧嘴露出賤兮兮的笑,“看來你小子是心想事成了……這抓痕,小森奈下手不輕啊,啧啧啧……”
平子痞裡痞氣‘啧’了好幾聲,本以為會瞧見市丸銀會像年少時那般耳根通紅,卻不想面前的男人依舊維持着慣有的微笑。
“啊咧,不小心把家中的小兔子惹急了,”想到森奈半醉半醒,嚷嚷着要在他身上留下标記,銀就抑制不住翹起了嘴角,等回了屍魂界,又該給森奈好好修修指甲了。
“哦霍,”平子挑眉,賊兮兮地笑了笑,“這些年不見,你小子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你是做了什麼把森奈惹急了,不會是某些方面不太行吧?”
平子還是一如當年,開口就是不着調的話語,一頓調侃後,這個男人竟一改吊兒郎當的姿态,露出難得一見的嚴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