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能量撲面而來，一護下意識使出月牙天沖……

黑暗悄悄爬上眼白，耳畔響起張狂的笑聲。

“你這個樣子能救得了誰，又能保護誰？不如換我來吧。”

“混蛋！”一護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低頭捂住臉，尚存的意識拼命壓制住體内那股躁動不安的力量。

“這麼想找死，不如成全你，”葛力姆喬冷笑一聲，擡手又一次凝聚虛閃。

虛閃未成，墨色的夜空裂開了一道口子，黑腔中緩緩走出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

東仙是盲人，看不見葛力姆喬懷中的少女，但能感知到這股熟悉的靈壓。

“朽木森奈？”言辭間是掩蓋不住的震驚，“她還活着？”

“是……”葛力姆喬下意識緊了緊臂彎，連帶着說話語氣都失了幾分傲慢。

“她怎麼了？”

“暈倒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想帶她去找市丸銀。”

東仙沉默了片刻，話鋒一轉，斥責起葛力姆喬的擅自行動。

“因為你，我們損失了五名破面。”

葛力姆喬微微一愣，不再吱聲，這個結果确實超出了他的預料。

“跟我回去領罰，至于她……”東仙頓了頓，正想說什麼，兩股靈壓瞬步飛速趕來，眨眼間便到了跟前。

浮竹的目光落向葛力姆喬懷中的少女，霎時間這個素來鎮定的男人一下亂了方寸。

“你對森奈做了什麼？快将她放下！”

一同來白哉二話不說，立即拔出斬魄刀。

“白哉，森奈在他們手上，小心别傷到她，”浮竹開口提醒道。

白哉輕哼道，“我有分寸，不用你提醒。”

他們都下意識認為是敵人抓住了森奈，想帶回虛圈，可誰也不敢貿然動手，生怕一不小心波及到了森奈。

僵持之下，戰鬥一觸即發。

兩位昔日的同僚實力非凡，東仙不想無意義的戰鬥打亂藍染的計劃，“葛力姆喬，把她留下，她的立場不明，帶回虛夜宮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不……”森奈發出一陣極輕的咳嗽，吃力地睜開眼，“帶我走……”

東仙沉默了一瞬，才緩緩開口，“你知道跟我們走意味着什麼？”

森奈揚起臉，努力沖葛力姆喬扯出一個笑容，“大貓貓，放我下來吧，我好多了。”

“喂，你确定你沒事了？”看少女這張慘白到吓人的臉，葛力姆喬不由皺起眉頭，甚至無暇顧及‘大貓貓’這個稱呼，“你這個樣子可不像沒事。”

“不用擔心……”森奈有氣無力應聲，胸口的劇痛并未消失，寒冷不停侵襲她的四肢百骸，難受到快要暈厥，可她還是強撐着最後一絲意志，重聚腳下的靈子，緩緩站起身。

她不想就此放棄這個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

“我知道意味着什麼，阿銀選的路，我也要跟着他一起走下去。”

東仙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便跟我們來吧。”

黑腔再現，森奈轉身跟上東仙的腳步，将将踏出一步，身後就傳來浮竹不可置信的聲音。

“森奈，你要去哪？”

森奈頓住腳步，可也僅僅停頓了一瞬，便重新提起腳步。

身後的靈壓陡然逼近，等她反應過來，浮竹的手已緊緊拽住她的手腕。

森奈驚愕地盯着浮竹那骨節分明的手，這個男人的瞬步竟然絲毫不輸給夜一，以前怎麼就沒發現？

浮竹的出現太過突然，就連葛力姆喬和東仙也未能及時反應過來。

“放開她！”回過神的葛力姆喬當即就要拔刀，卻被東仙阻止。

“讓她自己選，若是不能對藍染大人忠心，帶去虛夜宮也是麻煩。”

“浮竹隊長不都看到了，我要去虛圈啊。”

森奈擰起柳眉，轉身對上那雙褐色的眼睛，本以為會從浮竹的眼中看到質問和失望，會聽這個男人斥責她，為何要背叛瀞靈廷，背叛同伴。

卻不想在這雙褐色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悔意。

“森奈，别走。”

沒有斥責，隻有懇求。

“你不想回瀞靈廷，我就陪你留在現世，你想待在哪裡都可以，但可不可以不要去虛圈……”

浮竹不求森奈能重新愛上自己，隻想她能待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森奈一把甩開浮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待在現世，方便您繼續監視我麼。”

“不是……是因為……”浮竹動了動嘴唇想要解釋。

“浮竹隊長無需要再多說什麼，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森奈極其不耐打斷了浮竹的話，“更何況留在現世有什麼好，等你們把我抓回去，再殺我一次麼？”

說着一把抽出腰間的斬魄刀，刀尖直指浮竹胸口，“我已經死過一次了，該怎麼選擇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至此以後，我們就是敵人了，浮竹隊長若還想阻止我，别怪我不念以往的情分。”

浮竹垂眸，定定看着抵在胸口的刀刃，銀白色的刀刃，在月下泛出森冷的寒光。

“是麼……”他露出一抹慘笑，又像是做了某種決定，深深吸了一口氣，“若是這樣呢……”

修長的手指搭上冥王炙獄的刀背，不等森奈反應過來，浮竹一把握住刀刃，高大的身軀順勢向前走了一小步。

刀尖沒入胸膛，發出血肉分離‘撲哧’聲。

“若是這樣，我們算不算扯平了？你是不是就不會生氣了？”

鮮血湧出，染紅了銀色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