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眸看向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如果瀞靈廷沒能阻止藍染，她和阿銀又失敗了，這些人類，都會死去。

不但人類之軀會死去，死後的靈魂還會被藍染獻祭，未來再無往生的希望。

突然覺得，殺掉藍染不單單是為了複仇，還為了往後每年冬天，都能在空座町看到這樣充滿煙火氣息的熱鬧街市。

雪花落到臉上，凍得森奈打了一個寒戰，她終于感受到了雪夜的寒冷。

突然對遊玩失去了興緻，可藍染那樣說了，森奈也不好再反悔。

市丸銀看出了她的心思，立即擡手擦去她臉頰上的雪花，“外面冷，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藍染原本相中了一家酒肆。

可現世的酒肆不允許未成年人進入，偏偏森奈外表就是高中生的模樣。

無奈之下，幾人隻能找了一家西餐廳。

“我都三百多歲了……還未成年人……”森奈氣鼓鼓地找了最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

市丸銀被她這模樣逗笑了，放下手中的物品，伸出手‘惡劣’地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幫。

“森奈在現世的時候，不是也上學嗎？”

藍染跟着坐在了桌子對面，“之前都忘了問森奈在學校的情況，聽說現世的學校會有考試，森奈的學習成績怎麼樣呢？”

一提到成績，森奈小臉一紅，“啊？阿介，怎麼突然問這個，成績什麼的對我來說也不重要，對嗎……”

别别扭扭的樣子，精準地陳述了一個事實，曾經瀞靈廷的天才，到了現世混成了‘吊車尾’。

“森奈說得對，這種東西，對我們來說，确實不值一提，”藍染話鋒一轉，拿起了桌上的菜單，“你們有什麼想喝的？今天我請客。”

“哎呀呀，藍染大人請客，那我就不客氣咯。”

市丸銀笑得人畜無害，替自己和森奈點了一波菜單上最貴飲品和小食。

待服務生拿走菜單，森奈托腮看向窗外。

雪花在燈火中悄無聲息落下，人來人往的街道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有那麼一瞬間，她好似回到了許多年前。

那個時候藍染還是五番隊副隊長，市丸銀還是三席，平子請她和市丸銀，還有藍染去潤林安的一家食肆吃飯。

也是這樣一個雪夜。

那個時候的藍染，還是一副溫潤君子模樣，是五番隊公認的溫柔又好脾氣副隊長。

藍染極擅長僞裝，此時此刻的一言一行看來，倒是和那個時候相差無異。

隻可惜，溫柔的外表下，流淌着比冰塊還要冷的血。

“喂，秃子！你快點！磨磨蹭蹭是在幹什麼？”

“這位美麗的小姐，你看起來很像我的初戀……啊……日世裡！你打我做什麼！”

“就知道泡妞！你還有沒有個正形！煙火快要開始了，你還不快點去樓上占座！”

熟悉的對話聲傳入耳朵，一下打斷了森奈的思緒。

森奈下意識推開了窗戶……

樓下，一名金發少女一巴掌将一名金發男子扇到了牆上。

是日世裡和平子。

兩人未曾意識到森奈的存在，打鬧了一會朝不遠處的塔樓走去。

“看來是遇到熟人了，”藍染跟着看向窗外。

森奈輕輕‘嗯’了一聲，關上了窗。

藍染微微勾了勾嘴角，“不去打個招呼？就這樣裝作沒看到會不會太冷漠了。”

“沒這個必要了，既然已經站在對立面，那就不再是朋友了。”

晚餐吃的興緻缺缺，一想到空座町即将面臨的災難，森奈連帶着失去了看煙火的興趣。

一吃完晚飯，就借口太冷要回虛夜宮。

将将走出黑腔，就聽到諾伊特拉一陣狂笑。

“葛力姆喬，你去了趟現世，就扛回來一個這個？！”

“閉嘴！”葛力姆喬龇牙，“明年換你去！”

諾伊特拉不笑了，“我才不去。”

走進大殿，就見聖誕樹旁圍了幾個破面。

赫麗貝爾和她的從屬官，諾伊特拉，葛力姆喬，就連常年躲在宮殿睡覺的史塔克都被莉莉尼特拖來了大殿。

幾人目光落在了烏爾奇奧拉身上。

空氣凝滞了一瞬，莉莉尼特率先大笑起來。

“哈哈哈，史塔克你快看，烏爾奇奧拉身上挂的這些都是什麼！”

烏爾奇奧拉倒是比葛力姆喬淡定了許多，直接無視了投來的目光，轉頭看向市丸銀。

“這些東西，我現在放到你宮殿。”

“呀，那謝謝烏爾奇奧拉君了，我手裡的這些你也順便幫我帶過去吧。”

銀說着，将懷中的物件塞到了烏爾奇奧拉懷中，各種包裝精緻的禮品，還有森奈剛摘下的聖誕帽和圍巾，襯得這位第四十刃更顯滑稽。

烏爾奇奧拉淡定離開，隻是離開的步伐似乎比往常快了些。

歡樂的氣氛并沒有吹散森奈心底的陰霾和不安，可藍染在場，她還得勉強維持着面上的笑容。

市丸銀似乎感受到了她笑容背後的悶悶不樂。

“森奈是累了嗎？要不要回去休息？”

森奈點了點頭。

然而走出大殿沒幾步，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瞬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向後倒去，身後的市丸銀，像是早有預料，上前一步接住她。

銀垂眸看向昏睡在懷中的少女，擡手輕輕撩開少女額前的發絲。

“森奈，抱歉，我必須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