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西亞皺起眉,微微不滿道,“你進來做什麼?”
“我是你的丈夫。”
她嗤笑了一聲。
威廉.卡文迪許一般的惡劣,别人讨厭什麼,他就偏要做什麼。
他一揚眉過去,替她解着披風。
先是紅色天鵝絨白色貂皮邊的禮袍,這個标志着她公爵小姐的身份。
“首飾還沒摘下來。”艾麗西亞沒有回頭,在鏡中看着對方。
他們有着相似的藍眼睛,純粹濃郁。
“你真是礙事,堂兄。”她從不避諱對别人的嘲弄。
威廉.卡文迪許注視着那雙冷淡的眼眸。
他在後面解開脖子上的鑽石項鍊,低頭看着那一段優美的弧度。
忍不住吻了上去。
微涼的,貼在了那片肌膚,厮磨着。
“你在幹什麼?”艾麗西亞躲了下。
“我們結婚了啊。”
他笑盈盈的,又親了一下。
看了看鏡中,到了側面,傾身攬住腰,拉近了點。
含住了嘴唇。
艾麗西亞把人推了開來,低頭抹了下唇角,“我不喜歡你親我。”
仆人早已悄然退了出去。
威廉.卡文迪許一偏頭,他冷着臉,剛才的親密蕩然無存。
他們為什麼讨厭彼此,因為一見面時,才發現,原來這世界上還有比自己更驕傲,更漠然的人。
……
她換了淡藍色的裙服,兩人在長桌的各一邊,隔的遠遠的,用了晚餐。
各幹各的事。
她去彈鋼琴,看書,給親友寫信,然後互道晚安。
威廉.卡文迪許記得新婚蜜月時,新娘對于第一次離開家人,總會感覺孤單不适。
他張了張唇正要問出口,她卻轉身進了卧室,都沒來得及給個晚安吻。
他看着她長大,他們了解彼此,又好像一點都不熟悉。
威廉.卡文迪許靠在門邊,心想一輩子都要這麼過下去嗎?
艾麗西亞的父母恩愛,慣于四處旅行,她天性很淡漠,習慣了經常的分離,喜歡自己拿主意。
貴族夫妻一般是各自睡一間房的。
她看着屋内的陳設,仿着公爵府裡她房間的布置,用的最時興的淺綠色錦緞,東方式的屏風,法國描金家具,極盡清新秀美。
貼身女仆替她摘下首飾,放下頭發,艾麗西亞覺得頸間被吻過的地方有些不适。
她堂兄是個完全花花公子的模樣,倫敦公子哥中最出挑,最顯眼,最驕矜的那一個。
他十六七歲活躍在倫敦的社交場,即使仰慕者衆多,但沒人會幻想着娶她們。
都說威廉.卡文迪許先生,是給那位堂妹預備着的。
隻看她想不想嫁。
艾麗西亞從十歲開始,一直到現在,每個人都在說,最合适她的結婚對象,是她堂兄。
她摸了摸那裡,細碎的舔吻,讓她想到了養過的一隻白皮子的貓。
她去年正式步入社交界,吸引了無數追求者,可無一讓她愛上。
開始還有點興趣,但很快乏味。
鏡中的女孩一頭閃耀的金發,并着雪花石膏般的肩頸,白皙無暇的肌膚。
她起身要讓女仆解開衣服,換上睡裙。
門敲了敲,傳來禮貌的詢問。
“進來。”
那位黑發藍眼的堂兄出現了。
他換了身深綠的天鵝絨晚禮服——用晚餐時的那件。
艾麗西亞沒太關心,現在才注意到。
威廉.卡文迪許先生,有着最符合貴族審美的長腿,這得益于長久的馬術訓練。
他理着最流行的蓬松黑發,皮膚蒼白透明,襯着黑色長睫的藍眼睛越發矚目。
他請女仆退了出去。
伸手拂上了那頭耀眼的金發。
他當年見到他這個堂妹時,最感慨那一頭陽光似的長發,金子一般。
她就這麼坐在秋千下,德文郡公爵府後面的意大利式花園裡,擡着眼沒有絲毫波動。
審視着他,那時候她才五歲吧。
他都十四了,皺着眉,打量着這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姑娘。
威廉.卡文迪許挽在手裡仔細地看着,流淌着穿梭于他的指尖。
“按照你說的,我最親愛的堂妹,今晚應該是新婚夜,我過來履行生育的義務。”
他放下那捧秀發,輕松地說道。
他就是故意來找她不快。
她肯定會拒絕,那就順理成章。
隻是沒想到對方卻擡眼看着他,那雙藍眼睛在燈火下流光溢彩,滿是探究。
她點了點頭。
“我大概了解一些,有人教過我。”
她好奇地踮起腳,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