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格教授抱着書出現在台階上,人群散開,她眼神極好的看見我們四個舉着魔杖的手剛放下。“怎麼回事?”她走下來表情嚴肅的問。
“馬爾福用魔杖攻擊哈利。”羅恩嘴快的回道,麥格教授倒沒有偏聽偏信,而是看向我們這邊:“是這樣嗎?”
我按住蠢蠢欲動的德拉科和潘西,幹脆的承認了:“是的教授,德拉科用魔杖攻擊波特,但是沒打中,穆迪教授突然從後面,”我指了指台階,“用魔咒偷襲德拉科,當然也沒成功,被我的盔甲咒擋住了。”麥格皺着眉看向穆迪,“穆迪教授,教授不能襲擊學生!”
“我就是教訓教訓。”他說。
我能讓他這麼容易糊弄過去?“不知道穆迪教授打算怎麼教訓?真的像我剛才說的,用人體變形術?”好吧,我承認我有些沖動了。
“德裡克!”麥格教授呵斥住我的話,可惜,穆迪非常配合我,十分光杆的來了一句:“當然!”
麥格有些驚怒的看着他,“穆迪教授,學校禁止教授對學生使用咒語。”
“又沒成功~”我聽到羅恩小聲咕哝,很明顯,麥格也聽到了,“閉嘴,韋斯萊!”語氣嚴厲,吓得羅恩縮到赫敏身後。
“穆迪教授,你需要和我一起去一趟校長辦公室。”麥格說。
“我認為,穆迪教授應該向海耶道歉。”剛才的鬧劇已經讓周圍聚集了不少人,我看到了人群中兩個鮮紅的腦袋,不過,聲音響起,人群散開後,走出的卻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個。
“迪戈裡,怎麼回事?”麥格停下腳步。“穆迪教授剛才說海耶可能以後會是黑巫師!”塞德裡克說。“不錯,還說她有望打破赫奇帕奇沒有黑巫師的傳統。”我的另外一個同學接道。
“海耶隻是幫助朋友,我們赫奇帕奇最重視友誼,不管對方是什麼學院。”塞德裡克走到我身邊,沖我笑了笑,然後看向穆迪教授。
麥格的臉都氣紅了,像一隻噴火的巨龍,深吸了幾口氣,語氣強硬的對穆迪說:“你需要向德裡克道歉,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說一個學生是黑巫師。”
氣氛僵持了幾秒,周圍的赫奇帕奇越來越多。“是我說錯話了,德裡克。”穆迪沙啞的聲音響起。“你也是氣糊塗了,沒關系,穆迪教授。”我也沒過多深究他語氣裡到底包含多少真心,當然,我也不在乎。
剛才德拉科提醒我的時候,我就有意識的控制情緒,麥格教授出現後沒多久,德拉科就暗示過我頭發恢複了。
我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了,因為這些都不重要,我得罪了小巴蒂.克勞奇,我隻想回休息室寫信讓爸爸快點跑路!
鬧劇結束,我向塞德裡克道謝後瞪了德拉科一眼,“等我找你算賬!”然後飛快地跑回休息室,我要看看我的項鍊怎麼樣了!要了老命了,我還沒準備好呢!
回到宿舍,我把項鍊拿出來看,吊墜上有一道清晰的裂紋,唉!
顧不上吃飯,我立刻寫信告訴爸爸這個不幸的消息,并且詢問爺爺有沒有回來,希望他快點回我。
室友們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不少吃的,總感覺她們欲言又止,我以為是想安慰我,但當我喝了一口南瓜汁後,就明白了,食物是喬治給她們的。
翹翹專門給我做的味道。
我一點一點吃完了所有東西。
我和喬治該怎麼辦,我不知道,甚至,未來的道路越來越渺茫。
塞德裡克今天的仗義執言,更加堅定了我救他的決心,他的死亡,是壓在我身上的巨石,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向我叫嚣,他不該死。
他不該死!
我拿起信朝外走。
“這麼晚了你去哪?”珍妮問我。“寄信。”
九月的天氣涼爽宜人,尤其是晚上。
貓頭鷹棚在城堡外面,球場的對面,路很黑,我沒用魔杖照明,慢慢的摸索前進。
黑暗的範圍很廣,我很渺小,現實也是如此,我得罪了蟲尾巴,得罪了小巴蒂,盧修斯也不知道會不會把爸爸牽扯進去,爸爸已經不适合留在英國,一年的時間,至少在伏地魔重生之前,還有準備時間。
把信給點點,我又慢悠悠的往回走。
黑暗中,高挑的身影很是顯眼,他紅色的頭發,在月光下像鍍了一層金光。
喬治沒有向我走過來,他站在原地,等我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一如往日,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我,隻是,我們都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是最後一次。
就是今天吧!
我沒有問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活點地圖他給了哈利,也可以随時借用。
我向他道歉,表示會教訓德拉科。“不過親口讓他道歉不太可能,我會教訓他的,我保證。”
“海耶,——”“我上課的時候,說的是真的,”我打斷他的話,“我爸爸不是食死徒,他畢業就被爺爺送出國了,那個人消失了才回來。”
“我要——”“聽我說,我之所以這麼晚寄信,是——”算了,不需要解釋這麼清楚。
“不管盧修斯叔叔是不是食死徒,德拉科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無關立場,我也不會成為什麼黑巫師,食死徒。”即使現在,我也不希望他誤會我。
“是我自己的原因,喬治,我們的交易,結束吧!”我不敢看他,低下頭,故作鎮定語氣輕松的說,“你也該談正常的戀愛。”
不能留下,不然我會忍不住哭出來,我錯身要走,胳膊卻被他拽住。
“海耶,我沒有懷疑過你的立場,什麼食死徒,什麼黑巫師,和我們沒有關系,”
“我隻是喜歡你,隻是你,”
“學校有很多漂亮姑娘,你——”“她們都不是你,海耶,不管是——”
他每說一句,我的心便跳躍一分,然後,被告白點燃的火星,還沒能如願蔓延,便像被潑了一盆冰水,隻留下令人窒息的苦澀餘味,盤旋在我們之間,也凝固了我突如其來的悸動。
“我,我需要時間,喬治,交易先終止吧!”我落荒而逃。
“我等你——”
他說等我,我用力閉了一下眼睛,我們是不是還有機會在一起?
我隻要一個答案。
第二天早餐時,爸爸就給我回了信,爺爺還沒回來,項鍊隻有一條,具體還有沒有,需要爺爺去問。
唉!
午餐結束,我示意德拉科和我走,我把他帶到黑湖邊。
“德拉科,不要辱罵别人的媽媽,”他肯定沒想到我會說這個,臉色立刻就難看起來,“納西莎阿姨不會希望你成為這種人。”
“又是韋斯萊!”他完全沒聽進去我說的話,“怎麼,你也想——”
“我沒有媽媽,德拉科,”我定定的看着他,“不管是納西莎阿姨,還是韋斯萊夫人,在我眼裡,都是鼎鼎好的母親,”我有些難過,“你明白嗎?”
他撇了撇嘴,朝我走近了幾步問道:“你的頭發怎麼回事?”“項鍊裂了。”
好家夥,這小子瞬間就要把手伸進我的衣領裡掏項鍊,被我及時打開手。
“抱歉。”他有些尴尬的放下手。
“你确實應該為你的出言不遜道歉!”
“你在胡說什麼!”他叫道,眼裡湧出怒氣,“我是說你的項鍊。”
“哦!”我摸了摸項鍊,“我是很生氣,德拉科,這個項鍊甚至可能隻有一條,都怪你,所以,”我拿出魔杖,“接受我的制裁吧!”
一道昏睡咒朝他射過去。
當然,善良如我也不會真的打中他,人體描邊有人體描邊的樂趣,他跳腳的樣子像隻炸毛的貓,吱哇亂叫,想反擊卻發現打不過我,隻能無能狂怒,一邊跑一邊讓我等着。
外袍被我打的破破爛爛,氣得他把衣服摔在地上,“賠,我要脫凡成衣店最貴的袍子。”“沒問題,等着吧!”
小少爺的身形日漸高挑,墨綠色的針織衫襯得他臉色更顯蒼白,脊背瘦削挺直,劉海淩亂,鬓角的碎發翹起,下颚線在圓潤和棱角之間過渡,勾勒的線條不再稚嫩,我知道,這是少年期的特征。
我們都長大了,不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哪怕他依然如此熱衷找波特的麻煩,可是他灰色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沉靜,如二月黑湖上彌漫的霧氣,難以捉摸。
好比現在,他氣呼呼的快走幾步,又不耐煩的停下回頭等我,明明是淺色的瞳孔,然而浮光躍金,眨眼之間,卻又恢複了那副欠欠的樣子。
細想之下,他并非不明白我有借題發揮的成分,他的妥協,是因為我提到了媽媽,是我的項鍊真的為了他出了問題,當然,這是也隻能是唯一的最後的一次。馬爾福的驕傲,他的底線,用我們近十年的友誼換來的“出氣”?姑且算是吧!
斯萊特林無需言明的默契和交易?我笑了笑,追到他身邊,朝城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