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覺醒來,就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了。被來叫他們吃飯的大廚燭台切光忠叫醒,鸢尾迷迷糊糊地被牽到了大廣間。
好香……
一踏進大廣間,鸢尾就被濃烈的香味襲擊了。
米飯淳樸甜糯的香味夾雜着黃瓜的清新,牛肉的肉香和鹵料濃烈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挑動着人的食欲。不知道是什麼蔬菜正水靈靈地散發着解膩的氣息,好像還有油炸天婦羅的油香味和混合着檸檬味的海鮮……
對于連續喝了好幾天怪味藥湯,以及吃了很久清粥小菜的鸢尾來說,這絕對是一場味覺盛宴和靈魂救贖。
一落座,她迫不及待地傾身,湊近自己的桌案偷偷嗅聞。咦,好像不太一樣……?
把她帶到這裡的燭台切光忠看着她難得露出的可愛表情忍俊不禁,“為了慶祝主人的身體有所好轉,我們特意做了這頓料理。不過,由于主人還沒完全恢複,所以像海鮮和油炸天婦羅這樣的食物您還暫時不能吃呢。”
什麼!
鸢尾心如死灰,鸢尾打算據理力争。
“我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缺這一口吧?”她拉住燭台切光忠的袖口小心晃了晃,“如果大家都能吃,隻有我一個人不能的話……我也會很難過呀。”說着,她慢慢松開拉着燭台切衣服的手,低落地低下了頭。
糟了,這可抵擋不住啊。
血條已被清空的燭台切察覺到自己正在瘋狂動搖,立馬拉住了路過的壓切長谷部。
“呃,長谷部君,你覺得呢?”燭台切光忠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拯救一下自己所剩無幾的決心。
“主、主人,這确實……”壓切長谷部艱難開口。
“長谷部,連你也這樣覺得嗎?”鸢尾及時打斷,“你也覺得我一點都不能吃嗎?我還以為你會更了解我一點……”
“當然不是!”聽到鸢尾的話,長谷部立刻改口,“如果是主人的話,吃一點也沒關系吧?”
燭台切光忠扶額,他就不應該叫他過來。可是這座本丸……他環視了一圈,絕望地發現幾乎沒有人可以抵擋得住鸢尾的攻略。最終,他也隻能無奈地妥協,“好吧,我去給您夾,但是隻能吃一點哦。”
“嗯嗯,我隻需要吃一點解解饞就夠了!”鸢尾開心地點頭。看到鸢尾開心起來,壓切長谷部也跟着點頭。
燭台切的心口又中了一箭。隻是想解饞……主人最近受了這麼多苦,還瘦了不少,現在隻能吃這麼點,實在是太可憐了。要不他還是多……
不對!燭台切停下筷子,猛然清醒過來。他本來……是打算一口都不讓她吃的?可現在——燭台切看着手裡都快堆滿海鮮和天婦羅的碟子,心累地歎了口氣。看來自己面對主人的定力還是需要再磨練磨練啊,他一邊把食物往回夾,一邊想道。
等他再把碟子放回鸢尾桌上的時候,大廣間的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看到鸢尾的狀态比前幾天好得多,大家也都放下心來。這幾天,大家感覺自己的心仿佛缺了一塊似的,總是忍不住挂念,擔心鸢尾的身體什麼時候能恢複,擔心她的眼睛會不會不适應,擔心她在養病的時候會不會孤單……
明明已經見識過她在戰場上的英姿,可回到本丸,他們還是會把鸢尾當成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塊存在。
在這幾天裡,他們不敢去打擾她,就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他們把本丸所有容易磕碰到的地方都包裹上柔軟的海綿;把每天遠征看到的有趣的事記錄下來,好讓近侍能在鸢尾無聊的時候能講給她聽;買了很多新奇有趣的東西,希望能在她身體好轉之後分享給她……樁樁件件,在他們回神之後才意識到,原來生活已經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可是很幸福。向她走去的過程很幸福,看到她向他們奔赴而來也很幸福。
明明沒有人主動說出自己做了些什麼,可是鸢尾就是察覺到了,而且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回應着他們的關心。本丸裡的每個人,甚至包括狐之助,都在兩天前收到了來自鸢尾的禮物——一個封存着他們的刀紋的靈力球(狐之助的靈力球裡是一個小狐之助)。
“反正身體能利用的靈力就那麼多嘛,剩下的靈力剛好可以用來做這個。”她對擔心着她身體的近侍這樣解釋。
所以說,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抵擋得住嘛。燭台切坐在鸢尾旁邊,沒有被眼罩遮住的金色眼眸裡是化不開的笑意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