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這不是隊不隊長的問題吧!
膝丸眼前一黑。看到鸢尾把紙塞進自家兄長懷裡,準備就這樣讓他們拿去通知大家,還是忍不住想開口提醒。
不過嘴還沒張開,就被髭切在背後輕推了一把,“走吧,聰明丸。主公的吩咐幹得快的話會不會有獎勵呢?”
茫然地跟上兄長的腳步,膝丸安靜地走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兄長,我們不需要提醒一下主公嗎?”
“提醒什麼呢?”髭切把懷裡的紙掏出來,朝膝丸揚了揚,一陣熟悉的馨香從紙上被風帶到他們鼻尖,“能足不出戶就知道本丸裡發生的所有事,主公還會需要我們提醒嗎……嗯……不動行光?”
“兄長,不要因為在紙上看到了一個名字就把它當做是我的名字啊……我叫膝丸……”膝丸心累地歎了口氣。不過通過剛剛髭切的話,他也知道是自己想岔了。付喪神通過靈力與主公相連,他們的一切在主公面前都是無可掩蓋的——與其質疑她的決定,更不如直接執行,嘗試看出她的用意。
又學到了一點,膝丸感慨道,看來他對主公的了解還是不夠深入。接着他又将目光落在前面髭切的背影上,由衷地贊美:僅憑主公的幾句話就推測出她的用意——真不愧是兄長啊!
如果……如果兄長能記住自己的名字就更好了……
——
總而言之,出陣名單一貼,雖然大家不知道他們比自己好在哪裡,以緻于能被鸢尾選上,但都還是選擇相信自家主人的判斷。
——不過背地裡把此次跟随出陣的付喪神念了多少遍、與他們約了回來之後的多少次手合就不得而知了。
“……主公身體還沒有完全好,遇風遇冷就容易咳嗽,一咳嗽就會跟着心口痛,所以絕對、絕對不能喝冷水,知道了嗎!”
“知道了,長谷部,長耳朵的人都知道了……這已經是你說的第八遍了,我都能倒着背下來了。”不動行光一邊檢查自己的刀裝和禦守一邊應付旁邊絮絮叨叨的長谷部。不能怪他不專心,任何人在自己已經熟記于心的東西又被拿出來講了八遍之後都會是他的這個反應的。
從知道出陣名單開始到現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裡,長谷部一直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把新更新的“近侍手冊”在他們幾個人的耳邊念了一遍又一遍,重點劃了一次又一次,生怕鸢尾跟着他們出去一趟就把好不容易養好一點的身體又弄傷了。
“喂,不動,準備好了沒有?”在長谷部準備念第九遍的時候,膝丸在門外解救了他。
“好了,馬上過來!”裝備完成,不動行光匆匆向庭院跑去,長谷部被打斷,隻好跟在後面趕去。
時空轉換裝置前,鸢尾站在最前面,狐之助蹲在她身側,同行的付喪神則排成兩排跟在她身後。戈薇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沒能一起去的付喪神排着隊被鸢尾挨個摸頭順毛的場景,偶爾排到一兩個看起來快要哭出來的小孩子的時候,鸢尾還得蹲下來抱一會兒,或是在他們的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審神者這個職位,沒有耐心的人還是挺難以駕馭的。戈薇再次發出感慨。
好在她到的時候,長長的隊伍已經輪到末端了,因此她也沒等太久。
“抱歉,讓你久等了。”安撫完最後一個付喪神,鸢尾準确地接住跳進懷裡的狐之助,對戈薇露出一個無奈又歉意的笑。
“沒事沒事,我也沒有等很久。”戈薇連連擺手,還俏皮地朝鸢尾眨了眨眼睛,“而且我也能看出來,你其實樂在其中哦。”
在這幾天的相處中,知道鸢尾随和溫柔的本性,戈薇早就不像剛來的時候一樣拘謹;在鸢尾的輔導下,她對靈力和箭術的掌握也都有了巨大的提升——現在,對于亦師亦友的鸢尾,戈薇甚至都會偷偷和她貼貼以及和她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了。
被說中的鸢尾也不惱,在唇角留下一抹輕快的微笑,轉身向時空傳送裝置輸入靈力。金色的細碎光點在她周身飄逸,襯得她更像一位悲天憫人的聖女,“走吧,帶你回家了。”
聽到這句話,戈薇的眼眶卻有點發燙。她連忙低頭,掩住自己的狼狽,也掩住自己無規律的、慌亂跳動着的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歸家心切,還是近鄉情怯,在一陣柔和的金光籠罩在自己和鸢尾他們身上之後,戈薇再一睜眼,食骨之井破敗粗糙的井底就已經映入眼簾。
複雜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湧上來,戈薇環視四周,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說好要跟她一起過來的鸢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