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采臣在破落的大殿裡焦急地踱着步。
蘇杭看得不由咂舌。
昨晚的時候還在‘子不語怪力亂神’,今天就左一個小倩姑娘右一個小倩姑娘了。
“甯公子……”
幽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與此同時蘇杭還聽到了燕赤霞利劍出鞘的聲音。
聶小倩一身白衣,站在大殿黑暗的角落。明明是女鬼,卻絲毫不懼這殿中破敗的佛像。
不愧倩女幽魂的女主角!
眉目如畫,肌膚似雪,那弱柳扶風的模樣真是楚楚動人。
“小倩姑娘,在下不負所托,把你的遭遇告訴了燕道長他們。”甯采臣在燕赤霞應下這件事的時候,對他的稱呼就非常自覺的從燕生變成了燕道長。
“多謝甯公子!”聶小倩對着甯采臣行了一禮後又對蘇杭他們福了福身。
“小女子聶小倩,見過燕道長!見過蘇道長!”
“你膽子不小,渾身血氣萦繞,性感還站到我面前。”
降魔劍出鞘,聶小倩卻絲毫不懼,終日沉淪暗無天日,不如放手一搏。
“小倩自知罪孽深重,雖受人脅迫,可終究手染鮮血。”聶小倩垂下眼睑,臉上萦繞着幾分凄涼。
“燕道長要打要殺,我們也沒辦法。隻是罪魁禍首并非我倆,即便我們魂飛魄散,去的人也無法複生。而踏上這座山,走進這蘭若寺的路人同樣無法離開。”
幹脆利落的話語從角落中傳來,聲音熟悉,透着幾分中氣不足。
喲……
熟鬼。
不是之前跑掉的秦臻臻又是誰?
秦臻臻的身體依舊透明,手臂卻在聶小倩的幫助下已經長了出來。沒見過世面的蘇杭看着那透明的魂魄有些好奇,想上前一步,看清楚一點。
聶小倩不動聲色的輕移腳步擋在了秦臻臻身前。
這三人看起來身量相差無幾。
甯采臣是一個文弱書生。
燕赤霞一身清正殺伐之氣,手中的降魔劍煞氣逼人,對于他們這些非人的存在來說,看上去就十分具有威懾力。
至于這蘇杭,看起來和甯采臣一模一樣,也感受不到有什麼修為在身,隻是在腰間懸挂着一柄,看上去就像裝飾的劍。
身為厲鬼,聶小倩瞧着蘇杭倒是覺得他香氣逼人,身上每一處的骨骼肌膚,似乎都在引她下手。
實在是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有實力把秦臻臻給打成那樣。
“人鬼殊途,我怎麼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你們結伴前來想要讓我們幫你除掉槐樹精也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吧!”伏魔劍入鞘,燕赤霞雙手環臂,似是不信。
“誠意自然是有的!”
秦臻臻和聶小倩跟着槐樹精多年,對它的底細也解了不少。
這槐樹精自修煉之日起就走上了歧路,她殺人如麻手中染血無數。這說山就是它的地盤,隻要走過它的領地,就得把命留下來。
後來一位高僧路過這裡,見到樹妖猖獗,就在這裡建了一座寺廟。
“你是說這蘭若寺最初的目的,就是建起來遏制槐樹精的?”燕赤霞挑眉問道。
難怪感受不到這槐樹精的妖氣,原來是被這座寺廟給鎮壓了。
看來羅盤也沒壞,指引着他來到了這附近妖氣最重的地方。
“對!兩百年前那位高僧和樹妖大戰一場,兩敗俱傷。他無力徹底鏟除樹妖,就召集僧侶在此建了蘭若寺……”
那時的蘭若寺,香客雲集,僧人衆多。帶着信仰之力的佛像一日又一日的削弱在樹精的修為,把那槐樹妖壓的喘不過氣來。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照着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這槐樹精必死無疑的。
隻可惜高僧圓寂之後,蘭若寺的僧人中,有人漸漸起了貪念。
錢财美色惑人眼。
欲望被打開了口子,那裂縫便會越來越大,最終愈發不可收拾。
秦臻臻聽着聶小倩的述說,慵散地靠在角落的牆壁上,她垂下眼睑眼中滿是嘲諷。
人心貪婪自私,又怪的了誰呢?
就連自己,也不是為了活着,對他人痛下殺手嗎?
“槐樹屬陰,現在将近正午了,陽氣最重的時候姥姥一般沉睡在自己的本體中,對外界的感應并不強烈。”聶小倩投誠道。
“我們可以帶你們找到姥姥的本體,等到午時的時候,那便是偷襲的最好時機。
雖然女鬼也不能在陽光下行動,但帶個路還是可以的。
燕赤霞思慮再三看向蘇杭:千年槐樹,修為深不可測,即便是偷襲燕赤霞也沒有十分把握。
千年槐樹妖。
蘇杭忽然想到自己掏空積分買的儲物戒裡還有将近一噸的農藥。
百草枯藥性劇烈,即便是成精的槐樹,劑量加倍應該還是有用的吧?
“燕大哥!我這裡有億點針對花草樹木的毒藥,可以一試!”
毒藥?
燕赤霞好奇,他這些日子都和蘇杭在一起,怎麼不知道他身上有一種可以針對千年槐樹精的毒藥。
蘇杭一臉高深莫測:“此藥毒性劇烈,乃是一位高人所贈……”
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