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原本以為月生說的打上門去是字面意義上的打上門去。
沒想到月生比他更加字面意義,直接打飛一扇門就算完了。
月生:“這可不是隻打飛一扇門就算完。甚爾,做事情不要那麼簡單粗暴。”
甚爾翻了個白眼。
雪惠指他:“真是不像話!”
甚爾:“……”
雪惠:“出了院子就不可以再随便翻白眼,有辱大少爺的形象。”
甚爾很想再翻一個白眼,但是他忍住了。
月生捂住嘴偷笑了一下,然後假裝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正色道:“長輩們年紀大了,不好動手的。萬一一不小心真送走一個,挑起禅院家内亂的可就是我了。這不行,我們得占據道德高地。”
“而且,誅心可比殺人痛多了。”
月生吸溜吸溜,嗦了一口茶喝。
喝這口茶的姿勢既不符合禮節,也不算太文雅。雪惠用不贊同的目光看着她。
月生若無其事的吹吹:“大長老那個領頭的都表态了,其他人沒什麼主見的當然就會跟着有主見的行動。為了擺平這件事,自己庫裡存着多少好東西,都得吐一半出來平息我的怒火。”
什麼?不願意?
呵呵,那你就是蓄意挑釁。到時候我們到家主面前分辨分辨!
月生激動的搓手手,“噢,不知道他們加起來總共會給我賠多少禮。我真是太期待了。”
我大賺特賺!
咒術界什麼最值錢?
車子房子票子?不!是咒具!
隻要不是像甚爾這樣特殊的天與咒縛,絕大多數人都是可以在或主動或被動的情況下運用詛咒的。
隻有詛咒才能祓除詛咒,對于整個咒術界,乃至于咒術師和詛咒師們來說,能夠寄宿着詛咒的咒具可遇不可求。
等級上品的咒具大多數被咒術世家所壟斷,但黑市上仍然流落不少的珍品。
但相比于在野外開盲盒,家裡的盲盒抽出SSR的可能性當然更高。
既然這群人如此主動的送上門來了,月生自然也不會和他們多客氣。
一想到自己原本貧瘠的小金庫馬上就會充盈起來,月生這些日子的積累的壓力直接幹脆利落的一掃而空。
心情好到一邊哼着歌兒,一邊和雪惠一起整理自己的衣物。
冬日将近,她這裡也該裁剪新衣服。月生身上藏着秘密,因此從不許人近身,測量各種數據也都是雪惠親力親為。
灑掃的侍從每兩天過來定時打掃一次,月生一邊展開手配合雪惠,一邊對甚爾指指點點:“你的衣服都小了。”
軀俱留部隊裡都是禅院家沒有術式的成員,待遇不會好到哪裡去,一些衣服直接就是均碼。
甚爾的身體因為天與咒縛的強化,發育的太好,因此旁人穿着還好的衣服在他身上,就顯得有些局促了。
雪惠一邊給月生整理她的袖子,一邊道:“甚爾大人來的時候,已經有了許多新衣服。冬衣也在縫制了,大約明天就能送來。”
十來歲的少年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子,好像每天都在長高似的。甚爾去年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今年隻能新做。
月生叮囑:“給他多做幾件。過幾天就是五條家的宴會,你們倆跟着我一塊兒去。”
雪惠點點頭:“是。”
甚爾來的時間不長,但他一向很少參與談話。月生和雪惠說話的時候,無論言語間是否提及他,他好像都不太在意。
懶洋洋的半眯着眼是他的常态,隻有月生特意叫他名字問他事情的時候,他才會不緊不慢的轉過頭來講話。
“太懶散了。”雪惠不止一次如是說。
對這個人非常不滿。
但甚爾身上沒任務,軀俱留也不需要他再去報道。直毘人之所以要給月生挑選一個侍衛,是因為她過了年就要正式開始出任務。
甚爾的職責就在這裡。他需要讓月生在祓除咒靈的過程之中不出任何意外。
現在是年前。
所以甚爾很閑,超級、無敵、巨沒事幹。
月生沒有在意雪惠對于甚爾有些微妙的看不順眼,她很積極的在窗戶旁邊站立。
站直,背繃的很緊,頭也昂着,确保不會因為低頭導緻數據誤差。
雪惠用一把小刀,沿着她的頭頂刻下一道新的劃痕。
然後誇獎道:“真棒,大少爺又長高了。”
月生回過頭來看一看以往的劃痕,又看一看最新的劃痕,确認出現了最新的記錄之後,歡呼一聲在屋子裡跑來跑去。
甚爾表示:“小屁孩。”
月生光着腳跑過去,憤怒的踢了他一下。
惡狠狠:“你小心着點吧,别有一天被我砍掉膝蓋!”
甚爾毫不掩飾自己的嘲笑:“真希望你的白日夢有可以實現的一天。”
月生氣的差點滿地打滾:“雪惠,你看他!”
大少爺立刻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統一了戰線,站在一起開始同仇敵忾的譴責甚爾,蛐蛐他的小話。
這些嘀嘀咕咕的小話内容能夠被屋子裡僅有的三個人全部聽見,而這些話也永遠不會傳到屋子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