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和禅院月生的生日表面上差了十個月,其實也算差了兩個月不到。
月生是在二月初生的,因此五條悟的生日之後沒多久,過了新年,月生的生日就快要到了。
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日,也沒什麼好特别慶祝的,不像是成年或者去上學的年紀那種有紀念意義的,畢竟月生也出不了門上不了學。
她在心裡哀歎自己得不到的幼稚園時光。
月生不太在乎自己的生日,而甚爾,他自己幹脆就不過生日。因此整個院子裡,最重視這件事情的居然是雪惠。
家族裡對這件事情也逐漸的開始準備起來了。
變異的十影未來究竟如何還待定,因此繼承人宴會要往後推個幾年再說。所以這次就隻是普通的過生日,家族中的人準備生日宴倒是很興緻勃勃。
孩子就是未來,這句話在咒術師當中也很适用。成年的咒術師們不會再興師動衆過生日,但家主和長老一類的角色卻非常熱衷于慶祝家族中有出息的孩子的生日。
月生其實不太想出席。她對于人特别多的宴會不太感冒。
社交總是要消耗她很多精力,宴會上的社交對她來說更是一場恐怖遊戲。上次五條家宴會過好她自閉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我到時候能不去嗎?”她問雪惠。
“恐怕不能,少爺。”雪惠給他整理衣服,然後摸摸他的頭。
月生不讨厭她這種舉動,蔫了吧唧的撇了撇嘴,“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宴會的場合。”
雪惠不由得無奈的微笑:“您作為少主,以後還會成為家主,不跟人交流怎麼能行呢?”
“我也沒有特别沒跟人交流啦。”月生嘀嘀咕咕的抱怨,“可宴會上的東西又不好吃,那就是一個社交場合,又不是真的在給我過生日,甚至連一個好吃的蛋糕都沒有。”
“大家都是在慶祝您的生日呀,少爺。”
“不,”月生撫平自己的衣擺,“他們是在慶祝禅院家少主的誕生,不是在慶祝月生的誕生。”
“……我不太懂。”雪惠說,“月生不就是少主嗎?”
月生點了點頭,“我是。”
她沒有針對自己剛才的話做出解釋,隻是安靜的問:“那一天,我能不能去看望母親。”
“夫人會來看望您。”雪惠如此回答。
月生于是轉頭去寫信。
過了年後,她就帶着甚爾第一次正式的去祓除了咒靈。頭一次出任務還挺順利,甚爾的工作也沒有出任何的纰漏。
對于她第一次的展露頭角,幾乎所有人都為她精彩的表現感到滿意。月生不太在意他們是否滿意,她要寫信給加茂琰分享自己的感受。
信件是個比較私密的東西,尤其兩個家族少主的通信内容偶爾還會伴随一些大逆不道的内容。
周圍沒有可信的送信人,甚爾又對這項跑腿差事表示拒絕,于是月生深思熟慮,貢獻出自己的一半小零食。
賄賂了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識相少年,禅院潤二郎。
潤二郎:“……哎嘿。”
他周圍的人為他得到少主青眼感到嫉妒,嫉妒的半夜都要坐起來氣憤的問一句為什麼。
而潤二郎對此毫不關心,他領了差事,快快樂樂的當起了兩個孩子的信使,還能受到月生的感謝和人情。
但如果讓他回答,他一定冷笑一聲,然後大聲告訴他們:“當然是因為我沒有給少主添堵!”
本來這是應該做的。
但是誰讓身邊給少主添堵的傻子太多呢?矮個子裡拔将軍,可不就顯着我了?
嘿嘿,家人們誰懂啊,因為身邊傻子太多,所以隻需要什麼都不做就能撿大漏!
雖然說少主現在沒打算提拔他,但相比其他根本沒被少主記住的人,好歹刷臉了,還臉熟了不是?
唯一的苦惱在于禅院直毘人偶爾迂回的來找他打聽月生的通信内容。
潤二郎心說我正經傳信的,怎麼可能會偷看少主的信?遂實話實說,并假裝聽不懂禅院直毘人的暗示。
月生因此對他格外滿意。
盡管五條家的宴會之後,月生和加茂琰沒有多少見面的機會,但是雙方的信件卻互通的很勤快。
兩個在思想高度達成一緻的孩子,在寫給彼此的信當中,談論咒靈、任務、家族,抱怨身邊的侍從和家族,沒有能說得上話的人的環境。
和你談話的人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思維,你們遵循的真理全然不同甚至截然相反,如論如何也無法認同彼此。
這是一種非常痛苦的經曆,尤其你周圍都是這種人,而這群人有很多是你血脈相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