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幾顆。”江擴又夾了兩顆蝦餃在黎念碗裡。
越近中午,茶餐廳的生意越是火熱,江擴耳邊充斥着小孩哭聲和大人的唠嗑聲。這家店允許帶寵物進門,甚至還有兩條寵物狗互相看不順眼的吠叫。
倒是黎念沒有理會這些,仿佛早就習慣這種嘈雜的環境。
“告訴你件事,”黎念咬了片燒鵝,“其實早在兩年前,我在一本小說就已經提起過濟公廟。”
“哦?”江擴淡定看了黎念一眼,“靈感從哪來?該不會早就和你的第N個前男友來過了吧。”
“來過,就跟我姐一起來,她想求姻緣。那個時候還不認識你。”黎念說。
“沒跟哪個前男友來過?”江擴依舊半信半疑。
“我黎念對天發誓,絕對沒有。”黎念舉起一隻手一本正經道。
此刻外邊雨勢變小。經過幾個從大陸來旅遊的女大學生,正對着鐵梯上的濟公廟拍照留念。
幾位女孩都是混耽圈的資深腐女,自從看了香港一個耽美作家的小說便對濟公廟念念不忘。
這不逮到個機會來了香港,順便看看那個叫黎小福的作家是不是耽圈的資深腐女所說的在港島居住。
轉了幾天沒見着人,隻好來濟公廟拍個照做留念,順便求個姻緣保佑自己早日找到屬于自己的白馬王子。
回時見路邊的茶餐廳出來倆男人,其中一個留着狼尾卷發,發尾大概染的是藍色,但這會嚴重褪色已經成了淺綠。
雖然聽說黎小福留的正是狼尾卷發,發尾也是藍色的。但單憑發型也認不出人,畢竟這個發型滿大街是。
但既然幾人今天就要回大陸,幹脆死馬當活馬醫,商量片刻便氣勢洶洶朝這裡追過來。
“跑!”黎念見幾個陌生女子氣勢洶洶沖上來,情急之下拉着江擴撒腿就跑。
“什麼?江廣榮?”江擴被這出整得腦子發懵。
“幾個女的追我們!看起來不像是好事。”黎念壓低聲音回答。
“你書迷。”江擴匆匆回頭看了一眼,見其中一人身上背着黎小福小說中一個角色的痛包,無奈中扯住黎念的衣袖慢下腳步。
“你怎麼知道?”黎念直喘粗氣。
“看到那個痛包了嗎?”江擴一臉平淡等那幾個女學生追上來。
幾個女學生在隔着幾百米的地方停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那個狼尾卷發的男人,半晌都沒一人敢上來問。
黎念等不到幾人過來,隻好拉着江擴走過去。
“自己去。”江擴甩開黎念的手。
黎念無奈上前。
江擴在遠處望着黎念跟幾個女生交流,見黎念一隻手指向江擴這邊,又親眼目睹那幾個女生陸續發出驚歎。
拍照留念順帶簽個名後,幾個女生才放黎念走。
“專門從大陸過來找我的。”黎念趕回到江擴身邊,“還知道我住在港島有個男朋友,肯定是你堂妹說出去的。”
“她小時候就這樣,不然怎麼會讓人取個外号叫鳥嘴妹。”江擴點了根煙。
回家之後,大福一直沖倆主人撒嬌,時不時還沖房間那頭吠叫。
“大福,咋了?”黎念俯身摸了摸大福的腦袋。
大福轉了幾個圈兒,又沖房間吠叫。
“不會是有賊吧。”黎念皺眉。
江擴進房間巡視一周,還是沒發現有什麼倪端。
“估計發情,”江擴俯身用賤兮兮的語氣朝大福說,“明天就帶你去絕育了。”
黎念進去房間隻看到一點血迹在床底下。還真是發情了。
處理完血迹和大福身上的髒東西,黎念坐到沙發碼字,江擴繼續在書桌寫歌詞。
晚上房間關了燈漆黑一片,黎念在床頭櫃一通亂摸愣是找不出一個套。
“怎麼不開燈?”江擴下床找了拖鞋去開燈。
開關一開,天花闆上的燈忽閃忽閃了幾下,接着砰一聲脆響,整個房間陷入黑暗。
剩下兩雙迷茫的眼睛在黑暗中互看。
“壞了?”黎念問。
“聽不出來嗎?”江擴無奈回到床上。
黎念又在黑暗中終于摸到一個套,朝江擴晃了晃。
“吊!”江擴搶過套罵道。
隔天晚上,還是一個看似平凡的夜晚。
江擴不知道從哪借來一架老舊的人字木梯,拿着新買的燈正準備換燈泡。
“白天不換,偏偏這會烏漆麻黑的。”黎念拿着手機手電筒在木梯下面罵罵咧咧道。
“白天沒空。”江擴擡頭擰燈泡。
黎念又罵罵咧咧去客廳開了所有的燈給江擴勉強照明。
“喂。”江擴換完燈泡,朝下面的黎念喚道。
“什麼?”黎念拿手機照江擴的臉,江擴下意識眯了眯眼。
“去試試看亮不亮。”江擴朝開關那邊擡了擡下巴。
黎念走到旁邊按下開關,整個房間瞬間明亮。
“OK。”江擴點點頭似乎很滿意,踩着木梯就要下來。
“小心别摔了。”黎念摸黑走過去幫忙。
江擴從不相信自己會這麼衰,直到左腳踩到從下往上數的第四個踏闆一聲咔嚓後,才反應過來不妙。
“小心!”黎念失聲吼道。
下一秒第四個踏闆從中間開始斷裂,繼而随着整個人往下一撲。最後以下巴磕在第三個踏闆上左腳腳踝扭傷的傷勢結束這場慘劇。
“啊。”江擴捂住下巴,疼出來的生理淚水不知道是被扭傷的腳踝激的還是下巴的鈍痛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