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擴疼醒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黎念拳頭止住。
“你又幹什麼?”江擴胸口還在火辣辣的疼。
“誰讓你睡我這的?”黎念啐了一口,“你這鹹濕佬。”
“我是你男朋友,你說我睡哪?”江擴一手扇在黎念額頭,“你個冚家鏟看清楚點,老子是陪你快十年的男朋友!”
“我不信。”黎念往後縮了縮。
“來來來來,你自己看哈,”江擴罵罵咧咧揪起黎念的耳朵,“什麼狗屁失憶,老子就是不信邪。”
“放開我。”黎念掙脫,輕輕碰了碰被揪過的耳朵,撕裂般的疼。
黎念鼻子一酸,流下兩行淚的同時一個大鼻涕泡鑽出來。
江擴愣了愣。
這貨雖然失憶成了智障,基本的技能還是沒忘,這會已經成功讓江擴滿心愧疚。
“别别别哭。”江擴縮回手。
“你要我看什麼?”黎念擦幹眼淚。
江擴輕輕拽住黎念的袖口走到書桌旁邊,他沒膽敢牽黎念的手。
“這些,我寫給你的歌詞,一共有八首,加上這個未成品有九首。”江擴說。
“我看看。”黎念黑着臉伸-出手。
江擴低頭看了一眼黎念白皙的手,突然想起很久沒有跟黎念正常牽過一次手了。
下一秒,江擴鬼使神差地探出一隻手,跟黎念伸-出的手緊緊相握。
“啊啊啊啊啊啊啊~”黎念如碰到洪水猛獸般原地尖叫。
江擴猛然放了手,黎念一腳把江擴踹到床上。
“你個死變-态!”黎念怒道。
“你個冚家鏟敢動我!”江擴捂着腹部從床上爬起,沖着黎念啐了一口,“來啊,怼死我啊!”
“怼你老母條爛嗨,”黎念蓄力幾秒後出口成髒,“你個戆居撲街仔我頂你個肺塞你個胃頂-到你花開又富貴!”
江擴第一次在這張口中聽到這麼多的粗口,難免目瞪口呆。
黎念對着蠢蠢欲動江擴安靜片刻,也開始摩拳擦掌。
“來啊,打,打死我算了,我看誰照顧你個無腦的白-癡!”江擴跳下床跟黎念對峙。
大福見倆主人要開打,急得在籠子裡團團轉。
“唔......汪汪!”大福吠了幾聲。
黎念白了客廳一眼,趁江擴聽見狗聲松懈下來的間隙猛撲上去。
這鬼地方他是不能待了,一個自稱是他男朋友又證據不足的全身上下沒有一點gay樣的死直男,和一隻長相醜陋拖着濕-漉-漉大舌頭的傻白狗。再待下去他說不定要死。
江擴根本沒料到黎念會真打,手還沒來得及擡起來防禦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一聲咆哮過後,江擴反朝黎念撲去,胸-脯結結實實撞在一起,兩人往地上砰一聲倒去。
這結實一撞,撞醒了黎念的一丁點零碎記憶。
好像自己很久以前和哪個人也這麼撞在一起過......
然而回憶到這裡就到盡頭了。還沒來得及細想,江擴便扯住黎念的衣領往臉上掄了一拳。黎念吃痛,一邊生理性流淚一邊也扯住江擴的衣領。
倆人在地上撒歡似的滾來滾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砸了個遍。
“你他娘的瘋了?!”江擴吐掉口裡的血沫。
“你才是癫佬,鎖我兩天,我要告你非法囚禁!”黎念繼續往江擴臉上砸拳頭。
江擴已經無力抵抗,擡起屁股就往客廳外爬。
黎念見這江擴爬得跟蛆蟲似的惡心,又揪住江擴一隻腳後跟死命扯過來。
“放開我!”江擴剛痊愈沒多久的腳踝傳來一陣劇痛。
再不掙脫,估計這輩子他就要死在這個失憶的傻逼男朋友手下。
江擴使勁吃奶的力氣連滾帶爬向客廳,一邊抓住周圍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後邊抛去。
“你個冚家鏟毋走啊!”黎念被煙灰缸砸到胸脯,強烈觸痛後忍着眼淚抓得更起勁了。
樓下居民隻聽見天花闆上一陣乒乒乓乓。
江擴把破沙發上面一堆枕頭扔完,開始扔大塊兒的坐墊。
然而這些東西對黎念這個一米八二同時還是腦子有問題的男子根本毫無攻擊性。黎念頓了頓,直接整個人撲上來。
最後沙發隻剩一張邊緣角有點發黃但保護得還算完整的白紙,黎念明顯也被那張反光的白紙吸引住。
上面記着一行行黑色蚯蚓體的規則,字迹群魔亂舞。
江擴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倏地把白紙抓過來往黎念身上扔。
“你自己看看,你男朋友寫的!我!老子寫的!”江擴嘶聲力竭道。
黎念遲疑,俯身從地上撿起泛黃的白紙。
“唔準去gay吧,健身房必須有江擴一起;必須系香港時間22:00之前返屋企,有事耽擱需報備;唔準酗酒,唔準酗咩啊?可樂?......唔準和前男友講話;唔準......”黎念越念臉色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