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便什麼都行。”

這大半夜的，女鬼也想不出要吃什麼，下意識使用糊弄大法來回答，結果剛說完就挨了一下“大列巴”。

雖然沒有剛剛的金光疼，但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女鬼從鬼差身邊逃離後，因為力量的提升，氣焰不可謂不嚣張，可惜程夢書将她打回了原型，好像一時之間又重新變回了那個，打不過鬼差的弱鬼。

“我的菜單裡沒有随便這道菜，想不出來就好好想，至少給一個範圍給我。”

程夢書此時活像一個監考老師，坐在講台上督促着底下的學生，隻不過老師是防學生作弊，他是提醒女鬼不要偷懶，好好想想要吃什麼東西，使因果線浮現的食物，跟本人的意願還是有聯系的。

女鬼沒有生前的記憶，連喜歡吃的東西她都想不起來，現在問想吃什麼，她也隻記得剛剛穿過一戶人家的牆，看到的亂糟糟桌面，摔落在地的空酒瓶，堆滿一洗碗池鍋碗瓢盆的畫面，還有之前喝得醉醺醺的鬼差。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猶豫地說了句，“要麼，給我做點下酒菜吧，再來兩罐啤酒。”

說完，女鬼打量了下程夢書的臉色，大有對方翻臉，就立馬推翻之前話的意思，可沒想到對方什麼都沒說。

而程夢書這邊則是在思考要做什麼菜，雖然下酒菜種類不少，但至少框定了範圍，因此程夢書隻是看了女鬼一眼，然後就起身去廚房忙活。

“等着。”

女鬼看着程夢書離開，一直狂跳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走進廚房順手開燈，程夢書來到冰箱前看了看裡面剩餘的食材，除了幾根逗八寶的胡蘿蔔以外，就隻剩下冷凍區凍着的一些小魚，以及前幾天做花生糖剩下來的花生，現在八寶已經睡了，也不好去打擾它。

“下酒菜……不如就來點炸花生米和炸小魚吧。”

程夢書小聲嘀咕着，拿出冷凍小魚解凍，然後挑了些飽滿，看起來沒壞的花生泡水三分鐘。

三分鐘後瀝幹水，起鍋開中火不放油，把花生米倒進鍋裡翻炒，直到炒幹了水分，才倒入油大火炸一分鐘，然後轉小火。

花生米在鍋裡剛剛炸到微微變色，就需要撈出來，起鍋後還有餘溫會繼續炸花生米，如果在鍋裡太久，出鍋後餘溫就會把花生米炸糊。

趁熱給花生噴點白酒，這能讓花生米的口感酥脆，等花生涼透再加點鹽攪拌。

之後是炸小魚，它和炸花生米一樣簡單快手，但是這些小菜味道卻是極緻順口，有道是一兩花生二兩酒，勝過天子将相侯。

炸小魚簡單卻也要做細緻活，首先就是要把小魚們一個個去鱗破肚擠出内髒，然後是腌制，再是放面粉調糊裹上。

程夢書喜歡把糊挂得厚一點，比起小魚他更喜歡那炸的外殼，炸得酥脆噴香，口感味道吃起來比肉還要好。

簡單做了兩道下酒菜，程夢書正把它們端出廚房，就見之前上樓睡覺的八寶，邁着小短腿啪叽啪叽地從樓上下來。

“阿書，你偷偷做什麼好吃的了？好香哦～”小狐狸用鼻子嗅了嗅，露出沉迷的表情，但很快又皺起了整個小臉，“怎麼還有股奇怪的味道。”

程夢書不以為意，随便找了張桌子放下兩盤小菜，然後指了廚房說了句：“哪有什麼奇怪味道，你聞錯了吧，廚房裡還留有一部分，要吃就去吧。”

說完，他走到櫃台那裡抽出一次性筷子，遞到女鬼面前對她道：“啤酒剛好喝完，隻有下酒菜，趁熱吃吧。”

“我……”

看着面前的下酒菜，以及近在咫尺的筷子發呆，女鬼神情有些恍惚，眼前噴香的食物真的是給自己吃的嗎？聞起來真的好香，不過自己還能碰得到筷子嗎？

女鬼糾結着，慢吞吞地接過筷子，想象中手穿過筷子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她小心翼翼地夾起一條小炸魚放進口中，頓時因為它的美味睜大了眼。

炸小魚味道脆而香，不鹹不淡剛剛好，不用配酒空口吃，也能一條一條停不下嘴地炫，而在不知不覺中，一盤子炸小魚就被吃光了。

等筷子伸到盤子裡夾啊夾，卻怎麼都夾不到小魚，隻夾到空氣時，女鬼才反應過來空盤了。

“還有花生米。”程夢書坐在櫃台前，望着不遠處有些迷茫的女鬼提醒道。

被提醒的女鬼如夢方醒，筷子轉了一個方向，很快地，另一盤的花生米也步入了炸小魚的後塵，被吃得一幹二淨，連脫落的花生皮也沒被放過，送進了女鬼口中。

沒多久，女鬼頭頂浮起一條泛着金光的線，程夢書一伸手，那條線就乖巧地飄到了他面前，落在他的手上。

而這一切女鬼并沒有看到，或者說就算看到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發光的因果線，是隻有程夢書才能看到的存在。

“好了，契約達成。”

說完，程夢書擡手，手裡凝聚起女鬼熟悉又害怕的光芒，這次光芒沒有落到她身上，隻是化成一道圈将她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