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蟲牽着元帥房的所有者回到了那個房間,一路上還見到了不少以各種姿勢昏睡過去的社式蟲子和獨式蟲子。修德難免感到奇怪,自他闖入後倉庫内的幾個就沒唱歌了,他回程時沒有繼續被那空靈且悠遠的歌聲影響,心情自然越發平靜。
剛才遺忘的那些推理又浮現在他腦子裡,他盯着被9527的機械臂引導的顔箴,不止懷疑顔箴的真實身份,也懷疑9527的真實身份。
動作遲緩的顔箴,隐約記得剛才修德對自己的嫌棄,雌蟲表情委屈的将自己洗得幹幹淨淨。他依舊穿着那套藍白條紋病号服,依照慣性地走向9527給他鋪設的地鋪。
修德拉住他,将反應遲鈍的顔箴扯上了床。
腦中思考的事分了個優先等級,加上這會顔箴狀态不對,多半說不出什麼有用信息。修德就回歸最初目的的對顔箴說:“顔箴,你是不是在空間鑰匙裡放了兩個全息遊戲頭盔?你拿一個給我,我需要用它去找哈羅德。”
“有的有的。”
仰躺在床上的顔箴帶着幸福意味的傻笑道:“它們是我給修德準備的禮物。我、我給修德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你肯定會喜歡的!”
雌蟲一邊說,一邊傻了吧唧的用力揪下胸口的扣子。
修德隻得提醒他,“你這不是空間鑰匙,是紐扣。”
顔箴又把手放到衣服另一顆完整的扣子上,又給用力揪了下來。
這種對話重複發生,一直到顔箴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将手猶豫的放在褲腰的扣子上。
覺得顔箴酒後狀态還可以,酒瘋撒的很安靜的修德,隻能無奈的接受對方當下确實是喝醉了,再怎麼跟他說話也是無效溝通這回事。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的時候顔箴是睡的哪兒,但這會要喊9527把顔箴搬回地鋪上嗎?
抓了一手扣子的修德低頭盯着聽不懂蟲話胡鬧的顔箴。
眼睛幾乎快合上的雌蟲突然翻過身,一隻手無意識的在被面摸索着,直到揪住修德衣物的一角。
在這時他都能記着有禮貌的對修德說一句,“修德晚安。”
才徹底閉上眼,開始呼呼大睡。
酒後不鬧事,不惹事,就是你說城門樓子,他聽成胯骨軸子。
修德無奈的把自己的衣角揪回來,覺得向來情商低的自己,有時候在看蟲一事上還真挺準。之前定下關系後,連他換衣服都沒敢偷看的雌蟲,是個沒賊心也沒賊膽的好好雌蟲,當然也有可能是好好人類吧。
在他不主動的情況下,一點逾距的事都不敢做。
雄蟲腦中突然冒出這種想法,随即又抛之腦後。因為他也困了。
修德打了個哈欠,把紐扣随意丢在地上,和9527的機械臂一起,把顔箴掰回了正常的睡覺姿勢,标準的平躺。
看着9527拿機械臂給顔箴膝蓋下墊枕頭,修德的睡意也越來越濃。
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今天是不能去搖哈羅德救埃爾文了。
畢竟…就算把睡着的顔箴戳醒也沒用,喝醉了的雌蟲也聽不懂他的指示。
雄蟲破罐子破摔的想,換回了自己的睡裙,發動自己的随地大小睡技能,躺在顔箴旁邊就睡了。貼心的9527還把搭顔箴身上的被子扯了一半給修德,圖靈在數據世界中瘋狂存着小兩口“終于睡一張床上了”的照片,一堆堆多餘的數據止不住的生成。
自修德去找顔箴後,9527就莫名安靜了,密切關注着自己的傻兒子,和傻兒子的對象。記錄着他倆的進一步發展。
智慧的圖靈,反複觀摩自己方才錄下的視頻,無用的數據大量生成,活躍的不受控制。本該全知全能的他,在這種類似生成了有機生命所自豪的“情緒”的自我升級關頭,漏了極其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修德都能反應過來顔箴的身份不對勁了。
9527卻并沒對自己兒子的秘密起疑心,甚至不奇怪為什麼顔箴能和那一個新母蟲和女ALPHA一起唱出自己未曾記錄過的歌曲。
況且除了關注孩子這邊的情況外,9527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被那奇怪的歌聲影響的個體,不止修德一個,社式和獨式的蟲子也原因不明的随地昏厥,作為星艦的兼職智能管家,9527十分“操勞”地開始調動算力,準備把這些到處躺着的蟲子用機械臂提溜回去。
算力輸出一次,算力輸出二次,算力輸出三次……?
沒有多少機械臂被他接入,感覺自己變成殘疾的9527緊急開始排查,發現星艦上許多地方的硬件都遭到了不明損壞。
他的數據忍不住又激蕩起來。
看來,隔音罩,不止元帥房該有啊。
社式雌蟲的身體素質很優越,就算是韭精中毒疊加乙醇中毒疊加雜醇雜醛中毒,顔箴也隻不過睡夠了平時睡覺的時間。
臨近清醒時他又習慣性的發出哀嚎,也是對今日可能發生的一切離譜的事宜的“提前适應”。
等睜開眼,他那好似被落下攻略進度的對象,支着上身垂頭靜靜看着他。
昔日有些危險的紅眼,在背光狀态下,變成溫柔的琥珀色。黑色的長發也觸到了顔箴的臉和脖子,像柔順的絲綢。
一早接受修德美顔暴擊的顔箴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
他試圖努力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麼,為何他會和修德睡在一張床上?難道昨晚在酒後發生了什麼小說最常見的亂性走向嗎?
在顔箴心神蕩漾間,估摸着對方完全清醒的修德平靜的張口丢雷炸魚道:“顔箴,你之前是人類嗎?”
轟!
被點出真實身份的雌蟲被雷得靈魂都重傷。
顔箴心涼了。
我什麼時候掉馬的?
我怎麼就掉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