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實世界中無法捕捉觀測,隻有所有者能清晰感知并操控的特殊靈能,在捕捉到意識與□□鍊接的意識門後,能輕易破入其中,并直接代替該意識接管□□。縱使宇宙中各智慧種的生命産生基礎和意識産生基礎都不相同,但幾乎所有智慧種都會将這兩者冠以心與腦的名稱,哪怕兩者在功能上能被分割為兩個完全獨立的系統,也不妨礙這倆以現在都無法統一或整合的方式互相影響。無論是所謂的心藏神-腦居志傳說,亦或是心-腦量子糾纏理論,甚至無機智慧種所信奉的“能量決定物質,物質決定意識,心決定腦”的“歪理邪說”,都或明或暗的指示心與腦是解釋□□和意識關系的重要突破點。而擁有靈能的智慧種,因為信奉“意識先于物質”,也能真正做到抛棄□□隻以意識存在,所以一般不參與意識和□□是如何聯系的讨論與戰争。
但對于修德,或者說斯式蟲族還有獨式蟲族這種原始祖先并不具有靈能,而是在後天變異出的擁有靈能的靈能者智慧種來說,決定意識和□□聯系的關鍵就在于意識門,意識門大多位于産生生命基礎的心,而不是産生意識基礎的腦。這也從某種程度上解釋,一些形态功能極其簡單的智慧種,是如何在隻具有攝取能量,消耗能量,這兩項活動的前提下,還産生意識的。
一道道由修德所操控的支配索,輕易紮進了那些兵棋的體内,細小管道内輸送的液體,以及在神經控制下産生蠕動的各種器官,無不證明這些一動不動的兵棋确實是活物,甚至可能就如賈跳跳所說,是維塔蟲族。但在本該擁有意識門的心髒及其附近,修德的支配索無論怎麼探尋,都沒能找到意識和□□連接的那個入口。更為奇怪的是,在支配關系建立之前,支配索是能感應到待支配對象的意識活動的。可眼下那些支配索們反饋回來的,隻是一片死寂,這些一動不動的活着的兵棋,好似隻有生命,但沒有意識。
和他們同樣身為蟲族分支的維塔蟲族,怎麼可能沒有意識?
還是說他需要面對的,其實,不是維塔蟲族?
思緒閃現之間。一道閃電在修德眼前炸開,随即是熟悉的刺眼的白。
但在那叫大腦都死機的白色中,又突兀蜿蜒下一道道黑線。
雄蟲想思考,大腦卻隻能不停重複“想思考”這個想法,而做不出真正的思考。
無法處理所收到的信息。
那一道道黑線向他爬過來時,他無法分析這是什麼,也無法思考這東西向自己爬來後會發生什麼。而隻單單成為了一台生物攝影機,牢牢的将這一幕記錄了下來,記錄在腦子裡。
一道道黑線,爬進了他的視野。
一條、兩條、三條。
刺目的白被切割。
最後,隻剩下黑色。
黑色。
“哎呦,我去,真是幹飯燒茄子,你可真是我親兒子。路西法你瞅你教育的啥娃!”
顔箴的元帥房内,忍着肚子不舒服的賈母蟲,受紀常的召喚過來給兒子擦屁股。
了解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氣的變成白模的賈母蟲,腦袋上的節肢配着舞得虎虎生風的雙拳,狠狠地把賈跳跳揍的快維持不住馬甲身。擱他的旁邊,還有一團七色彩虹屁,即路西法,在那一邊下石頭雨砸賈母蟲,一邊尖叫着喊兒子快點逃。隻是瞅賈母蟲這一副殺子無悔的樣子,今日他的崽兒賈跳跳怕是在劫難逃。
抱着蟲蛋的紀常很好心的在一邊勸道:“賈文和你也别照着腦袋打,會把孩子打傻的,本來你那崽子就不聰明。還是直接照着屁股使勁吧,給他揍成八瓣,他就知道啥叫尖椒幹豆腐雖下飯,但缺德冒煙的事咱不能幹了。”
充滿神性的女ALPHA在七彩聖光的襯托下,無比仁慈的說着,賈母蟲也聽從建議的,把孩子抓着腳腕吊了起來,下水道井蓋大的手掌狠狠扇着兒子的屁股。
而在這熱鬧的一家三口的不遠處,那被賈跳跳和賈躍躍弄報廢的床上,“躺着”眼睛半阖的修德。額間的鐳射痣不停往外冒着血的顔箴,半跪在床上用手輕拍着雄蟲的臉,試圖把雄蟲喚醒。
方才他們在那詭異的建築中,還沒待夠五分鐘,現場情況就瞬息萬變,朝大家都沒有預料的方向撒歡狂奔了。先是那些詭異的兵棋不知為何的全數立起,随即從陰暗處爬出了無數黑色的陰影團,聚在一起成為那日和顔箴交易過的黑色銀行負責蟲的形象,雖然它實際看着更像一個模糊的影子。這影子在顔箴額間的鐳射痣射出那道閃電後,才被照亮,叫顔箴看清那張他之前就沒怎麼注意到的臉上,沒有五官,沒有起伏,隻有一句句相似又重複的句子重疊在一起,堆積的地方勉強能看出是眼窩、鼻子、嘴唇。
紀常留給他的那個痣在眉間發燙,叫顔箴本來就需要思考的腦子被分走部分精力。旁邊的賈躍躍和賈跳跳還在那不停的尖叫,語速很快的說着什麼,好似在和什麼對話,這更讓顔箴難以集中精神分析現下是個什麼狀況,自己該怎麼處理。
而在他看到站在另一側的修德,那麼直挺挺地向底面倒去時,顔箴突然緊繃的精神又突然斷裂。他一把推開摟住自己的賈躍躍,一個飛撲過去在修德砸向地面前接住了修德,卻更絕望的發現雄蟲身體已經僵硬,呼吸和心跳都已消失,變得和方才那些兵棋一個樣子。
但一切都來不及思考。
柔和聖潔的光輝突然從身後灑來,厲鬼嚎哭般的恐怖嘯聲從地底蔓延而上,又在即将逼近顔箴時戛然而止。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顔箴轉過頭,看見一片片黑色的殘片,待他完全轉過身,見到的是聖潔到将世界都定格的女ALPHA的背影。
身上的七彩光輝幾乎凝成光劍,黑色的灰燼在紀常聖光的照耀下如雪花般消逝。
一串串其他個體無法看見的字符串也從各種地方溢出,再漸漸變得透明消失。
不習慣于回頭的紀常下意識朝懷裡摸了摸,落了空,才想起自己沒有先把蛋放靈能空間,自然沒有把蛋也一并帶過來。
被自己留下的空間信标召喚的女ALPHA表情未變,一點也不計較自己落地就被貼臉開大,不得不單刷BOSS的事。
畢竟,在人類帝國時就被迫拿主角身份牌的她,早就習慣了閑來無事打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