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可奈何之下,墨錦羨幹脆坐下來,道:“那我們等死吧,就是那些宮裡的人可能也得死一下。”
季淮峙跟着坐下,兩人都一副無所謂的态度。
秦楚昭徹底發飙,厲聲道:“你們能不能認真一點?安兒現在什麼情況都看不見,你們倆直接坐在這是想怎麼樣?”
季淮峙忽然伸手一攬,墨錦羨被順帶進他懷裡,“不坐在這,那這樣坐?”
看着他們倆你侬我侬,秦楚昭的怒火刹那間上漲。她立即舉劍瞄向季淮峙,強忍怒火道:“你們到底上不上?安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宮讓你們的脖子涼快涼快。”
墨錦羨并指撚住劍身,随即便是它應聲碎裂。他微微一笑:“我不喜歡被劍指着,更不喜歡我的人被劍指着。”
季淮峙剛要嘲諷一下她,墨錦羨卻迅速起身,順手拉了一把他。
隻見墨錦羨微微擡手,保護罩瞬間爆開,将纏繞在上面的藤蔓霎時間灼燒殆盡。
季淮峙立即會意,拽起秦楚昭躍至空中浮着。
“你是不是有病?你拉我胳膊也行啊,你非拽着我後衣領?”秦楚昭感覺自己像是被吊在空中一樣,要不是季淮峙使了點内力,她整個人都得掉下去,或者更慘點,被勒死。
“那要放你下去嗎?”季淮峙時刻觀察着墨錦羨的舉動,對她不願多搭理一點。
秦楚昭擡起胳膊晃了晃,季淮峙仿佛變成了瞎子,完全看不到她的動作。喊他,也跟聽不見似的。
“放我下去算了。”她是真覺得他想要她死。
這回,季淮峙倒是聽到了,毫不猶豫地就放了手,唯一好的一點就是把她抛的遠了一點,沒讓她一落下去就被藤蔓纏上。
秦楚昭的功夫不錯,連跳幾下都沒被藤蔓抓住。
季淮峙全神貫注地看墨錦羨,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駐足片刻便走遠,她明顯的感覺到出了保護罩之後的寒冷。
墨錦羨這邊的戰況屬于不相上下,盡管已經過了他的頂峰時間,但因為是新鮮的皮套,他的實力還是被大大增強了。不過也還行,代之替沒有完全取代秦暖安,力量還是限了一成的。
但與提升相比,限制的那份不值一提。
藤蔓每次的攻擊都是緻命的,墨錦羨越靠近就看得越清晰。藤蔓是從他背後出來的,再不快點救她,哪怕是他不吃,也有極大的概率變成癡兒。
季淮峙無法使用任何力量,隻能在上邊幹着急。代之替的目标不是他,而墨錦羨又不是好對付的角色,所有的藤蔓都一擁而上地攻擊他。
這個時候的藤蔓還具有毒性,他一邊斬,一邊躲。
幾番下來,墨錦羨除了身位近了點,其他什麼都沒有做到。不知道該怎麼消滅他,更不知道怎麼救她。
季淮峙也開始被一些藤蔓圍繞,好在情況不算嚴重。
等季淮峙再去看墨錦羨這邊,他頭上細細的汗珠和滿地的藤蔓屍體赫然能看出戰況的不妙。
“你怎麼樣?”季淮峙時不時還得靠藤蔓借力,處境實在算不上安全。
墨錦羨連退幾步,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道:“不太好。我不知道該怎麼救她,這些藤蔓也真的很令人讨厭。”
說着,他踹開幾根藤蔓,“現在幾時了?”
“應該是寅時。這裡我檢查過了,院子幾乎都是無人住的。”季淮峙連斬幾根,不免有些煩躁,“不然直接把三公主一起殺了吧。她被控制了這麼久,可能已經是癡兒了。救不了還得一直在這耗。”
墨錦羨平複一下呼吸,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擡劍繼續砍這些藤蔓。
代之替這時出聲大笑:“你們快撐不住了吧?不如放棄算了,你們兩個我都很滿意。”
他們皆不搭理他,這似乎是惹怒了他。代之替從公主的身體裡出來,使藤蔓的攻擊變得更快、更準、更緻命。相對的,兩人的身手也變得更迅捷。
每次皆是相差無幾,但次次都沒有碰到,還被墨錦羨的一繞,幾條藤蔓纏成了一團球,動彈不得。
秦楚昭換了一身行裝,在遠處遙望倆人。半響,她與一旁的黑衣人道:“在等會兒吧,看看他們還會有什麼招數。”
他們齊聲道:“遵命。”
墨錦羨喘着粗氣,季淮峙已經跳了下來,他擔心地問:“還能繼續嗎?不能的話不要硬撐,還有我在。”
墨錦羨吃力地笑道:“沒事,再熬一會兒就好了。我有天賦護體,但你沒有,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季淮峙擡手抹了一下額頭,道:“我會的,你也是。”
他笑了一下,仰頭看了看天色,拔劍一次次地斬斷撲上來的藤蔓。
時間像是被減了速,直到他們都累得蹲下,天色才剛微微亮起。季淮峙盡量保持語氣平穩地道:“難道真的就這樣一直耗嗎?”
墨錦羨眼前開始模糊,頭也暈暈的,靠劍支撐着才沒倒下去。
“再等等,快了。”墨錦羨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句話,然後仍挺起身舉劍向代之替。
季淮峙久久地注視着他,随即笑道:“好。”
代之替哈哈大笑:“你們真是我見過最有魄力的人和妖,何況這隻是救人。以後我肯定會多多保養你們的皮套的。”
墨錦羨隻覺一陣暈眩,忽然一道刺眼的光在眼前閃過,他噗嗤笑道:“你說話真是好笑。”
“哼,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将死之人沒什麼好說的。”
墨錦羨又笑:“你說的對,将死之人沒什麼好說的。”
季淮峙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隻是揮劍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停下揮動看着墨錦羨。
代之替哈哈大笑,藤蔓緩緩地靠近,見他們沒人動作,以為是他們徹底放棄了抵抗。
他在邊緣瘋狂大笑,一點一點将他們包圍,“你們還真是識相,比普通人類聰明多了。”
墨錦羨再次仰頭看了看天,代之替便道:“不用急,你們很快就能一起上去了。
黎明破曉之時,墨錦羨垂眸笑道:“雖然說将死之人沒什麼好說的,但畢竟你不是人,所以我還是想說,将死之人是你。”
代之替察覺不對,猛然擡手想用藤蔓撲上去。誰知,藤蔓卻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他慌張道:“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墨錦羨面上笑意滿滿,說出的話卻冰冷無比:“我的意思是,該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