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又是一排排的婢女,墨錦羨如之前随意挑了幾盤便讓她們走。
正當他夾向紅油雲絲時,不經意的一瞥,旁邊的肉絲條子底下的紙條吸引了他。墨錦羨放下筷子,抽出紙條。
季淮峙此時湊近,念了出來:“宴會結束後行動。”
墨錦羨手一凝,手上的紙條瞬間灰飛煙滅,他拾起筷子繼續吃。
雪小了一些,宴會在三日後舉行,正巧趕上此地節日,秦楚昭大手一揮,讓他們倆随便消費。墨錦羨笑着道謝,季淮峙哼笑一聲,甩出幾袋銀子,揮手表示他随便花。
“你還有錢?”墨錦羨對他的認知再次模糊,本來還心疼他這樣的纨绔子弟跟着他過苦日子,結果兜裡還有。
季淮峙十分挑釁的看了她一眼,“當然有,哪怕你想要跟她一樣的宮殿我也建給你。”
聽聞這話的墨錦羨并沒有開心,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道:“你有多少錢?”
季淮峙思索一番,搖了搖頭:“不清楚,你要多少?”
“……”墨錦羨默默走開,秦楚昭早已聽不下去,在他說第一句時便走遠。
“怎麼了?你說一下你要多少嘛?我能給你的肯定都給你。你真喜歡她那個宮殿嗎?不覺得很醜嗎?但你要實在喜歡也行……”
墨錦羨聽着他喋喋不休,不回應,不拒絕,漫無目的地走。
季淮峙也不是多話的人,見墨錦羨沒有搭理的意思,便安靜下來陪着他走。
忽從遠方飄來一道酒香,墨錦羨視線望去,是他曾經很喜歡的抓燈提酒,隻可惜他從未喝到過。
或許是他的目光停留過久,季淮峙未置一詞,轉而快速牽起墨錦羨便朝攤子跑去。
他尚未反應過來,隻見季淮峙将銀子上下抛了幾下,随即扔給攤主,道:“這個怎麼玩的?”
攤主把銀子還給他道:“隻需用輕功将飛上去的五個燈籠取回,便可得美酒一壺。”
季淮峙一聞便知這是瓶好酒,他看向墨錦羨,問道:“你要上去試試嗎?”
見他點頭,攤主也不墨迹,将孔明燈依次升起,等最後的那一個升起,最先的那個早已超過攤主身後的酒館。
墨錦羨打量四周,最後看向了季淮峙。
攤主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身邊慢慢聚集了一幫民衆。有人幸災樂禍道:“啧,看來這次的美酒注定要被他們拿下了。讓你平時總坑人,這下遇到硬茬了吧!”
這話引得衆人哄笑,攤主對于這些聲音也不像往日強硬,崩潰地看着他們拿走美酒。
墨錦羨第一眼就察覺不對,讓抓孔明燈,攤旁卻沒有一點建築,唯一一個最近的酒樓踩了大概率被要一筆錢。對于季淮峙的直沖他也順着,他倒非要試試這怎麼抓。
一個眼神季淮峙便知曉他何意,攤内借力的東西自然算不了錢。他先從三層高的架子上跳上去抓住兩個丢下去,季淮峙緊跟其後,也跳上架子,翻身躍起給他借力。
另外兩個依舊輕松拿下,還有一個最高的還在慢慢上升。墨錦羨點點頭,季淮峙大喊:“往後撤!”
随即抓起一旁的架子掰斷,迅速往墨錦羨那扔。衆人皆被吓得一驚,而墨錦羨則借助這股力成功抓住最後一個。
墨錦羨想着摔一下算了,最多骨頭斷了。做好摔斷腿的準備便往下落,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
他睜眼一看,季淮峙正巧落地,連颠簸感都沒讓他感受到。
季淮峙将他放下時,他才堪堪回過神。攤主急急忙忙上前,拿着美酒遞了上去,“兩位真是英姿飒爽啊,希望下一次你們能在别的地方大展身手啊!”
季淮峙笑眯眯道:“說的不錯,我記住你這張臉了,這酒聞着就香,下次一定還來你這。”說着,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墨錦羨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手中提着酒,低聲道:“你以後老實點。”
除此以外,墨錦羨不再多說,轉身就走。季淮峙給了他一記眼刀,随後立即追上墨錦羨。
攤主心痛地望着他們的背影,又想到臨走前的那記眼刀,默默收回目光。
“你不喜歡喝酒嗎?”季淮峙跟着他走到已然凍結的湖面旁的雪地,還是沒忍住開口詢問。
墨錦羨搖了搖頭,緩緩坐下,“我沒喝過酒。”
“你好像玩這個挺熟練的,怎麼沒喝過呢?”季淮峙跟着坐下。
墨錦羨道:“他們不會讓我喝的,說酒亂人心,喝了就會暴露自己的弱點。我是很喜歡這種抓燈提酒,但我隻有抓燈,沒有提酒。”
季淮峙笑道:“沒關系,你現在不就有了,要不要嘗一下這壇美酒?”
聞言,墨錦羨遲疑片刻,忽然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口。速度之快,季淮峙都沒來及攔住他。
“那個,我隻是開玩笑的……”季懷峙欲攔不攔的手在半空僵持。
墨錦羨不管這麼多,一口氣将酒清空半壇,喝飽打了個嗝,抱着酒壇呆呆地坐在原地。
季淮峙無奈歎息,把酒壇搶過來便準備背他回去。
墨錦羨完全不動,就一直呆呆地望着前方。
季淮峙停下動作,試探性地問:“你醉還是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