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拿着圖紙回到研究所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在忙忙碌碌。
研究生嘛,加班加點也很正常,更何況是像帝大這種本身就學術氛圍濃厚的院校。你一卷我一卷,搞得大家都下不了班。
江洛跟楚知岫說的是負責人,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也隻能算導師的大弟子。因為長得還行,看起來不像是接受過研究所的摧殘和折磨,所以經常被指派去幹談判的活。
他一進門,就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框,順便還幹咳了兩聲。
“這又是從哪裡‘撿垃圾’回來了?”有人笑着打趣。
古藍星因為文明流失太多,最終的評級也不高,也可以算公認的垃圾星。每當江洛又出去求資料文獻的時候,他們都那麼自嘲。
江洛神秘一笑:“這次可是好東西。”
圖紙被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放到桌面上,其他人大都停下了動作湊過來圍觀,江洛搗鼓着設備開了掃描模式。
共享後的圖紙浮在面前,全息影像模拟出的犁和直播間的的别無二緻。有人在注意到的第一刻就開始奮筆疾書,計算出來的數據也非常完美。
“喲,真讓你撿到大便宜了,”拍拍江洛的肩,他們笑道,“說吧,這又花了多少?這個數?”
擠眉弄眼地猜測着圖紙的價格,手指比出來的數字算是沿用了之前的最高價。雖然他們課題組确實不缺經費,但難免有些可惜。
但這很值得。
江洛輕輕搖了搖頭,“不是。”
他潤了潤嗓子,讓自己說話聽起來沒有那麼幹啞。
“這是楚先生送我們的……隻要求見刊後署名圖紙來源就好。”
雖然不知道江洛口中的楚先生怎麼這麼想不開,但每個人都是高興的。
他們好像,離藍星又更近了一步。
“楚先生?是我想的那個嗎?”躲在江洛身後,有人探頭探腦。
江洛剛想問清楚他說的是誰,轉頭就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之前邀請他看直播的那個人。
江洛的沉默落在他眼裡就是無聲的肯定,他激動了一下,雙手握拳。
“我就說是楚楠!隻有我們楠楠寶貝才會這麼無私奉獻,不想他那個吸血鬼哥哥……”
江洛本來就不太喜歡在背後議論人,更何況他也知道那人嘴裡拉踩的是誰,他隻是在所有人都聽到以後,平淡開口。
“把這份資料交給我的人是楚知岫楚先生,這把犁第一次出現也是在他的直播間,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尊重一下無償為我們提供資料的人。
至于原因想必大家都清楚,我也就不多說了。”
好在大多數人都是明事理的。江洛轉頭對上那人的目光,卻看見他遮遮掩掩低下了頭。
手上拿着通訊器的動作飛快,江洛看見他很快點進了楚知岫的直播間,顧不上[主播當前暫未開播]的提示便點了關注。
身後傳來細細碎碎的議論江洛根本沒管,他隻是對着楚知岫給他的圖紙,開始了新一輪的優化。
畢竟楚知岫其實還告訴他了很多東西,他想按着楚知岫的話,試試能不能還原。
睡的安詳的楚知岫可不知道研究所裡的風波,雖然已經是豔陽高照,他還埋在被窩裡打盹。
住在一排上的兩個人現在都沒有早起的習慣。一個是仗着直播的借口通宵到了後半夜,另一個是純愛睡。
回歸垃圾星的第不記得多少天,楚知岫又雙叒叕鴿了早上的直播。
等他自然睡醒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楚知岫還有些呆滞,頭頂翹起來的呆毛讓他顯得更加萌。
接住像小炮彈一樣轟過來的紫氣團子,楚知岫總算是清醒了點。
“早啊。”
小紫氣扯着他往前,又晃了晃房子裡牆上挂着的鐘表。
楚知岫甚至都能想象到如果是顧愆在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他絕對是皺着眉頭看看表,又看看自己,露出恰到好處的無奈:“這也是早嗎?”
楚知岫不敢細想。
自從那天說不清道不明的送飯以後,楚知岫突然覺得自己的猜測也不像是不對。
他想顧愆的頻率太高了。
絲絲縷縷反常迹象都是楚知岫沒意識到的小細節在提醒自己,自己好像喜歡他。
他說不出是一見鐘情還是什麼,隻能覺得自己奇怪。
畢竟連他都無法判斷了。
牆上的鐘是原主租的時候就有的了,楚知岫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算得上“落後”的計時工具在星際也沒有被完全淘汰,所以覺得有些好笑。
他看到的星際,像是發達和落後的結合體。
他好歹還記得自己早上沒有開播,打開社交軟件看到的就是嗷嗷待哺的幾位粉絲在他之前的幾條錄屏下面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