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顯然的,刀片沒能劃開十八億的皮肉,反而被覆在皮膚上的鱗片抵擋住,帶有強腐蝕性的粘液沾上刀片,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楚知岫歎了口氣,但這确實是在他意料之内。
他無言,掏出銀針。
靈力化物帶着楚知岫獨有的金,像是怕無法完全穿透,楚知岫還覆了點幽冥上去,尖端泛起一抹淡藍。
蟲族的構造和人不一樣,楚知岫暫時沒找到穴位的說法,他随便選了一個位置,緩緩下針。
那點腐蝕性終究比不過楚知岫的火,針尖像是受到保護般被刻意避開,刺入時楚知岫明顯看到蟲腿動了動。
“有反應……”楚知岫默默記錄,甚至專門做了表格。
“行了,下一個了啊。”他好像這種時候還想安撫受害者情緒,一時間分不出來到底是誰攻擊力更強一點,楚知岫拍了拍十八億。
另外幾個法器的效果用在蟲族身上顯得不是很好,可能是本來也不太正統的緣故。
楚知岫不意外,隻是發出些許略帶遺憾的慨歎。
楚知岫給十八億塞了兩顆丹藥,加了月光草的效果顯得更加顯著,母蟲看起來也明顯更生龍活虎了些。
楚知岫想了想,轉了轉手腕。
剩下的符箓都塞給顧愆了,楚知岫是一點也沒留下來,隻是對待十八億他還沒想這麼奢靡,直接用指尖血好像有點浪費。
畢竟他就這麼一個活捉了的蟲族當實驗對象,要是按那種畫法,十八億死就是分分鐘的事。
楚知岫想了又想,手中的靈力是稀釋了又稀釋,他希望能試探出一個最合适的标準。
他頓了頓,揉了揉手邊的團子。
這種時候,楚知岫難免有些緊張。
淡金色的靈力稀釋過多次有些泛白,更像是空氣裡撒上星星點點的金粉,符箓随着楚知岫的動作逐漸罩在岩身上,用來限制行動的繩子早已被楚知岫用靈力解開。
反正它也跑不出去,楚知岫有說這個的資本。
成熟期的母蟲确實行動能力不強,但比起楚知岫之前見過的其他雄蟲要敏捷得多。
好在楚知岫早有準備。
附上去的時候蟲子起初在掙紮,翅膀撞擊和口器厮磨發出的聲響格外刺耳,楚知岫站在旁邊抱手看着。
說抱手也不太對,準确來講,楚知岫是在記錄十八億的反應和變化。
他好像真的很想在這種時候搞科研,一字一句敲打地格外認真。
楚知岫看着十八億的反應,又塞了一把治療的丹藥。
楚知岫再次下手的時候也确認過它不是受傷狀态,他控制變量法玩得很好,隻是對于十八億來說顯得比較殘忍。
又是一道完整的符箓,楚知岫依舊兢兢業業地觀察記錄着它的反應,隻是出乎意料的,所有動靜都停了。
楚知岫用靈力戳了戳十八億,又仔細搜刮了一番。
好像真被他一道符送走了。
楚知岫又看了看記錄,那樣的靈力濃度是他沒想到的。也就是說,他一道黃紙畫的符,就能輕而易舉地殺死被衆多人視為魔咒的頂級蟲族。
但十八億總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楚知岫轉念一想,應該還是要通知一下監護人。
畢竟誰出的錢誰負責,按理說,顧愆才算十八億當之無愧的監護。
拍賣會上顧愆的話還曆曆在目,楚知岫确定沒有他們所謂的污染物——或者說煞氣溢出,隻是因為楚知岫靈機一動引了火的緣故,甚至還帶着點蛋白質炙烤後的香味。
楚知岫難免有些心虛,再加上他打電話的對象是顧愆,聲音帶着他自己都無法察覺到的軟。
“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顧愆應聲。
“如果……大概……就是說,母蟲被我玩死了怎麼辦?”
“嗯?”顧愆像是沒反應過來,語氣驟然有些急,“你沒受傷吧,我馬上過來。”
他一把抓起旁邊搭着的外套,起身就要往外走。
“我沒事,應該也沒達到你之前說的污染洩露的标準,”楚知岫緩了緩,“隻是它死了而已。”
他半開玩笑:“我們的十八億打水漂了,顧元帥。”
“沒事,”江海曜緩了一口氣,隻是腳步沒停,“本來就是送你玩的,死了也無所謂。”
楚知岫隻能聽見話筒裡偶爾傳來的電流,和顧愆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帝國主星沒有下雨,隻有垃圾星烏雲密布。透過顧愆的聽筒,楚知岫聽見風雨打葉。
就這麼不知道挂了多久,在楚知岫想挂斷的下一秒,顧愆喚他。
“擡頭,我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