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怕又被抓回牢裡吧?”
會場一下子騷亂起來。
“聽說方栩予去了幾次監獄提人,難道是真的?”
“呵,還有從死刑槍口攔下來的呢。”
“我我我還聽說——他去B區弄了個哨兵過來。”
“哨兵?嗬!”
……
要不是其他人都已經看過來了,唐澤真的很想跟着蹲下。
方栩予是完全考慮不到這種場面嗎?A級人本來就自帶優越感,更不要說這些做官的……把他們帶過來是想公開處刑嗎?
“請容我認真介紹一下我的隊員們。”
方栩予提高了音量,語氣也和平時不同,帶着些許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下面的讨論聲很快平靜下來,會場回複了安靜,所有目光都盯着方栩予。
質疑的、看笑話的……各種各樣的情緒在與會者的臉上閃現。
方栩予從容地打開了公共投放,很快,每個人的面闆上都出現了……幾位隊員的證件照/入獄照。
旁邊的五個人把頭埋得更低了。
隊長為了防止距離遠看不清,這舉動還真是“貼心”。
貼得全然不顧他們死活。
看到詳細介紹的一瞬間,下面又炸開了鍋。
“原來傳聞是真的。”
“一個作戰隊員都沒有,其他還都是這種老弱病殘……方隊長莫不是想證明這項任務隻要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
面對這些聲音,方栩予倒是一反常态,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他冷冷地掃了一遍竊竊私語的人,一直到他們自覺沒趣消停下來,才繼續開口。
“首先是特動隊的武器研發制作,陸芝。”
“陸家負責組建了A區的武器系統,世代投身于升級和疊代針對異變物的武器,為早期确立人類探索區做出了極大貢獻。在人類轉主動拓荒到被動龜縮之後,攻擊型部門全部被邊緣化。”
“然而,陸家在部門被取締、經費撤離後,始終用家族内部的努力推進研究,積累了人類最先進的異變物武器技術。”
“特殊行動隊需要拓展人類活動區,必然會遇到各種異變物的攻擊。在異變源雙盲測試中,現有的防禦性武器表現得不堪一擊,隻有陸家拿出了可以抗衡的武器。”
“制造出那把武器的,就是陸芝。”
唐澤看到蹲在一旁的紅發少女擡起了頭,定定地望着面闆出神。
“接下來是特動隊的異變生物研究,劉天娥。”
面闆随即切換,出現了一張明顯蒼老的面孔。
劉天娥以近六十歲的“高齡”留在掩體外,整個活動區都聞所未聞。
“劉天娥作為天才型研究員,進入A區生物團隊後便不斷推進異變物相關研究,年年包攬先進科技表彰。”
“二十年前,生物團隊以劉天娥年長為由,将她排除出核心研究圈。從那之後,生物團隊年年出現受表彰的新面孔,卻再也沒有拿出突破性的研究成果。時至今日,生物團隊依然在使用劉天娥二十年前留下的研究框架。”
全場嘩然。
其中有幾個人臉色相當難看——他們正是生物團隊的。
方栩予繼續說下去。
“官殷見,前突擊隊隊員,擁有真正面對異變物的實戰經驗。最後一次任務中他受了重傷,突擊隊也随之解散,他從前線退下,進行後方戰術研究。”
“官殷見對作戰相關的武器技術都有研究,可以很好協調生物研究和武器制作,同時他對作戰場景十分熟悉,擅長根據實際情況靈活調度,是不可多得的團隊指揮。”
“尤克、尤裡兄弟,全領域系統程序搭建,負責将人員、裝備、場地成像統一進行數據化部署。同時,他們還具有極強的信息收集能力。”
“順帶一提,他們入獄是因為在挖掘信息的時候無意間挖到某高級官員濫用職權違法操作的證據,被其他自危的長官以‘侵犯隐私’為名關進去的。”
台下死一般寂靜,沒有人提得出反對意見。
再看旁邊,蹲下的那群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站了起來,還站得筆直。
終于,不知道有誰喊了一聲:“就算這些人都是明珠蒙塵,那你找個B級人來是什麼意思?衆所周知,B級都是嚴重的基因缺陷……”
方栩予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确定了發聲的人之後,徑直走到了那人面前。
“AB區人員的劃分,是基因的‘異常程度’。異常,不是缺陷,也可能是天賦異禀。”
“唐澤是最前線的哨兵,完成了38次任務。在座的自恃過人的長官,要不要試試進入異變區域38次,看還能不能坐在這裡耍嘴皮子?”
那人閉上了嘴,眼裡還滿是輕蔑,愣是被方栩予灼人的目光逼得低下頭去。
方栩予擡頭看向四周。
“在座的有作戰部隊的,你們的任務次數和安全系數都在那裡擺着。B區犧牲了大量前線探索隊員,換來你們安全出入獲取功名,這就不用我明說了吧?”
“非作戰的管理人士,恕我直言,你們能安然坐在A區堡壘裡,還有工夫搞權力鬥争,是誰拼命換來的?”
“沒流過血的人,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地頤指氣使,不知道要對流血犧牲的人保持尊重嗎?!”
方栩予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會場,目之所及的人都或低下頭去,或移開目光。
“為了減少無謂的傷亡,特動隊初期的探索行動,将由我來承擔。而唐澤,将是随我一同出入未知險境的隊友。”
“今後,請對我的隊員保持尊重。誰再讓我聽到‘B級’、‘缺陷’之類的詞,或者搞些不上台面的小動作……你們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沒有人敢再發言,也沒有人敢再嬉皮笑臉。
方栩予在鼻子裡“哼”了一聲,随後朝着會場後方大喊了一聲。
“特殊行動隊,跟我走!”
幾個“老、弱、病、殘”的聲音回蕩在會場裡:
“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