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是沒有管其他的事情,那就是真的沒有理會。
直到又一個新的中午,五條悟才接到電話。
“是的,五條先生。
問題已經解決了,并沒有新生的詛咒。”
“醫院那邊呢?”五條悟微微皺眉,靜靜等待着回應。
“什麼?屍體買賣?”
五條悟的步伐停頓,尾音拖長感慨。他的手指輕輕捏着的手機顯得格外小巧,與他健美的身形形成鮮明對比。
“是的,而且購買方強調隻要新鮮屍體。”
電話那頭顯然有一點振奮:“我們及時和政府對接,已經在附近查出三家醫院在做這種勾當。”
“但除了那個女生,暫時沒有找到和咒術有關的信息。”
“這樣啊,那你們抓到人了嗎?”
五條悟面色平靜,語氣沒有期待,仿佛得知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消息。
“哦,還沒有。”
五條悟無聊地玩着衣服上飄動的帶子,一雙眼眸裡透出冷靜與平和,似乎一切狀況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微微一笑,開口卻是嘲諷:“至少羂索的活動範圍又被你們劃少了一部分了。”
接着,像模像樣地點評:“加油,這樣也不錯。”
“羂索?這件事和羂索有直接關系嗎?”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慌亂,疑惑摻雜在不安的情緒中。
五條悟聳聳肩,輕描淡寫:“或許吧。”
“按照分析,那邊現在已經隻剩下兩個區域了吧?”他這樣問道。
此時,他意識到,早些時候打電話詢問進程的确是個錯誤的決定。
那邊狼狽地回答人手不夠的窘迫,顯然這種回答也不讓人滿意。
“哈?還沒有結果?”
五條悟皺眉,決定威脅一通,然後在美好的假期放過彼此。
“悟——”
這時,十米之外飄來一個棉花糖,五條悟立刻收住了聲,脖頸微擡,露出漂亮的喉結,仰頭接下來自夏油傑遠程的投喂。
“怎麼還沒聊完。”
夏油傑複查一圈出來,看見還在電話的五條悟。
他向五條悟招手,眉眼間帶着一絲玩味。五條悟會意,輕松地将手機遞給了夏油傑。
夏油傑清清嗓,淡定開口:“抱歉,剛剛那幾個地方,我們無暇顧及。”
他面帶微笑,不顯焦急地提出請求,語氣從容運籌:“所以,還是隻能靠你們。”
說起來,這次打電話來的竟然不是夜蛾。正好,和自己更沒有關系了。
“可是,我們現在的人手——”人手不夠嗎?
“嗯——嗯?”夏油傑截斷這句話。就着五條悟的手,喝着飲料潤潤嗓,一手保持平靜的笑,半點不漏情緒地說:
“可你們這幾天做的事情,隻是平時悟的三分之一呀?”
“是我們之前加班得還不夠多嗎?”電話那邊的邪惡詛咒師反問的語氣無辜懇切,問得身處辦公室的連線員啞口無言。
其實他以前接觸過五條悟這種大人物,但平時最多也就接觸過執行任務的神子。
這個最強不愛理人,但發下去的任務通常都不會拒絕。
五條悟叛逃回來後雖然情況已經緩和,可如今這邊隻要有什麼請求,他就開始一本正經地要加班費。累了還會罷工,白牙一露無比迫切地說需要早點回家。
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聽到對面半點沒有回應,夏油傑心底一哂,心想這場對話真是無趣。
“好了,就這樣了。”
伴着五條悟沖着對話那邊的威脅,他幹脆利落地結束了通話。
擡頭一看已經凹好坐姿的五條悟興緻勃勃地看着他,愉悅地吹着口哨:
“傑,好酷!”
五條悟無疑是開心的,但他的性格居然能忍耐和麻瓜痛苦聊天——
這種感覺,這通突然打來的電話…
夏油傑盯着得意的五條悟,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他湊過頭來眯着眼:
“悟不是和夜蛾說好去度假嗎?”
“他們怎麼還會找你?”
“我是無辜的。”五條悟雙手舉天,故作無辜。
“悟是故意的。”夏油傑一錘定音。
“好吧好吧。”五條悟擺手,下巴往地底下指了指:
“沒辦法,誰讓他們都跑了,我隻好騷擾别人了。”
夏油傑視線在已經被轟開的下水通道上下打量。廢棄下水道空蕩、四通八達如同一條巨蟒,陰暗潮濕、曲折回環。在彌漫着黴味的空氣中,平地上隻剩下收拾在一邊的石塊和磚瓦。
這地方他和悟逛了兩圈了,連敵人的一根殘渣都沒有。
“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們效率這麼低。”
明明問的是兩天前的事情,等自己這邊已經把這片下水道區域檢查完了,才得到結果。
“而且這邊真的都走空了。”五條悟不滿地嘟囔:“這樣很無聊诶。”
是的。
夏油傑知道,悟甚至願意在拟訂好的美好旅遊路線裡抽出了一個美好的上午,來到這片廢墟,期望找找樂子。
然而,人去樓空,一無所獲。
兩個人在陰冷、荒蕪的灰敗的荒地伴着偶爾的滴水聲度過了一個早上。
“是啊。”
夏油傑召回亂竄的咒靈,無奈湊過來補充:“他們不僅走了,還把這裡打掃得很幹淨。”
誰家廢舊場地收拾得一毛不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