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地方離人群沒有很遠。
這樣浩瀚的氣息,讓最遠處負責觀望的咒術師都被吓得激靈。壓住這份恐懼,手忙腳亂地向上面傳遞消息。
于是那股駭人的家夥蘇醒時,所有人都被逼得僵住,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嗯?”
宿傩第一次醒來從喉嚨裡發出疑惑。
距離上一次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随即勾起嘴角,對自身的現狀進行點評:
“領域……?”
他伸了個懶腰,環顧四周,看向那些不由自主地臣服的人類,了然一笑。
真人已經死了,或者說即将死去。
宿傩冷眼盯着,沒打算施救。
他打算看看目前的情況。
夏油傑是第一個有所動作的人,宿傩的掃視尚未停止。
他就立刻看清了宿傩的意圖。
虎杖悠仁被一把拽到身後。
宿傩在此刻發難。
僅僅一個蹬地恍若閃現般地突進到夏油傑身邊。
他似乎不打算開領域,卻一腳踹亂夏油傑的身形。
同時夏油傑出手,身邊的特級咒靈在召喚下出擊,自己也立刻收緊身軀死死地攔住這就是要他性命的一擊。
“夏油先生!”
“别過來!”夏油傑嗆聲着被擊退了幾米,順勢反擊。
接下來了?
宿傩有些意外,顯然這個會召喚的家夥還有不錯的體術。
行動軌迹思路清晰路線不變,淡淡地往夏油傑的方向發出下一波攻擊。
可惡。
夏油傑硬生生地迎難而上,咽下髒器裡翻湧的血氣。就要進行下一次替換,再次閃現在虎杖身前。
宿傩看着突然出現的人,興趣地挑眉。
他終于正視面前的咒術師。
“咒術師?你在保護他們?”他往後面那群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詢問。
夏油傑不動聲色,整個人處于備戰狀态:“嚴格來說,我是詛咒師,不愛救人。”
“哦?那為什麼阻止我接觸這個孩子呢?”
“唔,偶爾助人為樂。”
“呵。”
宿傩收起笑,知道這個人不會主動讓開。
“行吧。”
他一腳踏地,力量從地裡迸發。
夏油傑卻知道,他這是在破壞自己的領域。
宿傩挺着笑,往前又邁一步,左手的發力,往人的左胸口掏去。
夏油傑的咒力在這一刻亂了一瞬。
腳下和眼前的攻擊同時沖了上來,他悶哼一聲,依然沒有避開。
卻沒有再護着身後的虎杖,身形一晃,能量從咒具上向宿傩脖頸處蔓延,幹脆利落地想要斬首。
刀光劍影,殺機烈烈。
這個人沒想避開什麼,所做的一切就是想殺死自己。
這讓宿傩有些意外。
但他還是擋住了,隻留下從脖頸延長到前胸的飙血的傷痕。他微微皺眉,不耐煩地看着同時接下他招的夏油傑。
男人隻是被逼退了,喘息着,口中不能抑制地流出鮮血似乎連維持領域的力量也沒有了。
看得宿傩起了想要連續殺人的愉悅感。
現階段還是對眼前的容器更感興趣,他伸手攥住了虎杖的脖頸。
“就是你啊?”
他非常滿意地盯着這副身體。
夏油傑再次上前。
宿傩随手一揚,浩瀚的能量被直直地砸到人的身上。
對手也僅僅橫手被這股推力推開幾米。
“沒死?”
反轉術式?
一時半會難以殺死的咒術師。
他默默更新着評價。
這倒是宿傩有些意外:“咒術師真是難纏。”
但他也毫不在乎了。
虎杖悠仁在他手下,被攥着可憐的脖頸。
慘白的臉色,繃緊的皮膚,還有被迫用力暴起的青筋。
隻有越來越發力的反抗才意味着他已經被人阻止。
虎杖悠仁繃着身體,咬緊牙關。
“放、開…”他渾身用力,手指發白,絲毫不敢卸掉這股勁。
“力量不錯。”宿傩對這副身體很滿意。
于是也不說什麼了。
伸手卸掉虎杖的下颚,把掰掉的手指往喉嚨裡灌。
“放…”
正值冬日,虎杖慘白的臉上滿是冷汗。
他條件反射般地幹嘔。
卻無法阻止手指往下咽的動作。
他吞咽下去。
外面的霧氣已經很淡了。天地浩瀚,微弱的陽光穿透雲層,落在大地上将世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照得格外清晰。
真人逃走的一刹那,清楚地看見了虎杖雙眼發紅,咽下手指後痛苦地捂着喉嚨。
夏油傑的領域被嚴重沖擊,再無人顧得上管他。
一個支溜就逃跑了。
*
真人沒有跑多遠,他在這之前就研究過,逃跑路線。
他來到康樂醫院。
……
或者說是醫院廢墟。他近乎順利地從下水道裡冒出頭來。
戰鬥已經結束了。
他縮在角落觀察,這裡理論會有第三隻特級咒靈。
他們的夥伴——
可惜現在戰鬥已經結束了。
真人陰恻恻地看着來來往往的咒術師,他們在運送傷員。擔架上滲出血水,腹部被要咬下一塊身體殘缺的人,有一種沉默的氣氛。
真人隻從角落裡的冒出個觸手眼睛,他的同伴似乎是死了。
沒有半點氣息。
他看了看就縮在了角落。
還是有一點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