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贊成。”馬爾福先生在面對一家人的時候表情比在外人面前柔和得多,此時此刻,他優雅地用勺子取下一小塊的太妃布丁,笑眯眯地看着馬爾福夫人。
洛蘭德墨綠色的眸子顯露出沉靜的笑意,他望着馬爾福家三人幸福的神情,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他的一年級假期就這麼愉快又溫暖地度過了,在距離開學一周的時候,塞爾溫夫婦終于想起來他們還有一個孩子似的,急匆匆地趕到了馬爾福莊園。
“哦,真可惜,不然這兩個小家夥就能一塊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了。”馬爾福夫人遺憾地說。
再三與馬爾福夫婦道謝後,塞爾溫一家終于離開了馬爾福莊園。
拜倫.塞爾溫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腕表:“黛西,我們幻影移形回去。”他那雙冷冰冰的綠眸看了看洛蘭德,淡淡道:“學過嗎?”
洛蘭德點了點頭。
塞爾溫先生沒再說别的,一瞬間,原地隻剩下了他扭轉在一起的殘影。
“跟上,洛蘭德,我們去塞爾溫莊園,當然,是英國的。”話落,黛西歐.塞爾溫也隻留下了一片殘影。
洛蘭德看了一眼身後的馬爾福莊園,原地轉了個圈後在那寬敞的大門前徹底消失。
仿佛被一桶冰水澆了頭似的,洛蘭德感覺自己頭暈得厲害,沒錯,他拒絕魁地奇的一大理由就是他讨厭這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洛蘭德,快過來,海洛伊絲祖母來了。”黛西歐朝愣神的洛蘭德招了招手。而後者則是強忍着眩暈感挺拔着身子快步走了過去。
“祖母。”洛蘭德向眼前的德國女人行禮。
“洛蘭德長這麼大了。”身材高大、有着淺褐色卷發的女人露出一個近乎看不出來的笑容。
海洛伊絲.安格裡—塞爾溫用眼神示意幾人坐下,她坐在主位上,雙手交疊,嚴肅地用眼神掃過幾人。
“拜倫,你真是忙。”老女士不滿地說。
“母親、我—”
老女士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不過我們今天談話的主題不是你,而是我的孫子,洛蘭德。”
她深色的瞳孔盯着在座位上坐得闆闆正正的男孩,片刻後又将視線落在了塞爾溫夫婦上:“洛蘭德繼承了預言天賦,我假設你們都知道?”
沒等塞爾溫夫婦回話,她接着說,“我寄給了他一個安格裡家族最高品次的水晶球,你有好好利用吧,洛蘭德?”
洛蘭德颔首。
“很好。”她的身子向前傾斜了一些,魔杖抖了抖,大理石的桌面上就出現了幾本厚重的古書,它們疊放在一起,甚至能擋住它後面的她本人。
“認真讀,洛蘭德,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擁有視域。”塞爾溫老夫人說。“另外,我還是保持我的想法,拜倫,如果你想讓下任家主還是你的直系親屬,那就再要一個孩子,說不定他也會繼承預言天賦。”
洛蘭德愣了片刻,他也沒想到塞爾溫老夫人能當着他的面提起這件事,就好像他已經被放棄了似的。不得不說,這時候他真的開始想念馬爾福家了。
那雙墨綠色的眼眸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平靜地看着對面的塞爾溫夫婦。
“……”塞爾溫先生的表情很僵硬,塞爾溫夫人的臉色也不算好看,那頭絲綢般的銀發仿佛都失去了光澤一般。
“母親,黛西的身體已經不适合…”
“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老女士堅定地說,“别想糊弄我,我還沒老到那種程度。”
塞爾溫先生皺着眉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塞爾溫夫人打斷,她疲憊地說:“好了,母親,我們會考慮的。”
老夫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老塞爾溫女士并沒有在塞爾溫莊園待太長的時間,作為德國的首席預言官,她不得不成天待在德國魔法部。于是,在吃過晚飯後,她便雷厲風行地離開了。
送走了老塞爾溫女士,塞爾溫先生疲憊地躺坐在真皮沙發上,右手搭上了自己的緊閉的雙眼。
塞爾溫夫人皺了皺眉,她飛快地對洛蘭德說:“回房間去,洛蘭德。”,然後沉重地走向塞爾溫先生。
洛蘭德望着兩人的背影,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邁着慢吞吞的步伐走上了樓梯。
松軟的大床,昏暗的燈光,還有恰到好處的玫瑰香薰味。這本該是個令人昏昏欲睡的環境。
洛蘭德的确感覺到了自己的勞累,但莫名壓抑的心神刺痛着他的神經,讓他始終無法安穩入眠。
潮濕冰冷的霧氣逐漸彌漫,洛蘭德在夏天竟然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他拖着身子,拍了拍床頭櫃上烏鸫雕像的頭,那隻黑鳥像突然有了生命似的張開了金黃的喙,那裡銜着一小瓶酒紅色的液體。
那變得蒼白的手取下了其中的玻璃瓶,拔下瓶塞,迅速送入口中,讓冰涼苦澀的液體滑下喉嚨。
昏昏欲睡間,洛蘭德突然很想念在馬爾福莊園的日子,他想快點見到德拉科,回到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