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按照計劃進行,暫時沒有什麼纰漏,白棘一行人清理好前院那幫昏迷的警察和自己留下的痕迹,便留了白棘、編号011和阿維侬幾個人在暗處繼續觀察,其他人則撤離回到對面二樓的房間,确認周邊鄰居和無關人等并未發現他們的行動後,很快便開始準備後續的逃離計劃。
編号011依然謹慎地報出時間:
“時間:1954年6月7日22:00,目标假死行動已經完成,距離最後返回時限5小時30分。”
留在宅邸附近暗處的幾個人聚在相近的位置,編号011确認過周邊主神意識的信号被屏蔽,幾個人便繼續監視,分别觀察宅邸内部、警署和官方的動作。
宅邸内目前進行得還算順利,那傭人醒來之後并未發現自己的異常,他按照平日的習慣直接前往卧室,由于這是平日裡圖靈準備睡覺的時間,他需要前去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将他床頭吃完的食物撤走,并且隔一段時間去為床頭的杯子裡換上溫熱的水,以便圖靈夜裡醒來時能夠馬上喝到。
也就是在這時,他發現了圖靈的異樣,他并不懂得鑒定是否死亡的方法,隻粗略探過,發現昔日的教授已經感覺不到呼吸和心跳,便馬上匆忙下樓,在他慌亂地經過樓梯時,又發現了昏迷的女管家——這讓他更加慌亂,報警時幾乎已經語無倫次。
如預料那般,警署接到這個消息後馬上派人前來,畢竟這位教授現在是重點需要保護的對象,他的死亡對政府來說可不算是好事。
白棘看到警署和政府那邊的反應,與身旁的編号011交換了一個眼色。
看這兩邊的反應,想來政府對于那位教授的态度,大概率是偏向”保護”而非“徹底消滅”,至少在當下這個時間節點中,這位風口浪尖上的人物若是猝然離世,對他們來說并沒有什麼好處。
至于想要教授徹底消失的那神秘力量究竟是什麼,這已經不是白棘等人能夠觸及到的範圍,他們此行來到這裡,更是沒有能力也沒有機會去調查這些,這整件事背後的陰謀,也隻能成為曆史中另一個被掩埋的秘密。
屏蔽了主神的幹涉,接下來的事依然按照計劃發展。
考慮到後續逃離計劃不能出任何纰漏,白棘便讓阿維侬和布蘭溫都一起回到二樓房間,并參與後續逃離計劃那條線的行動。醫院的監視和屍體掉包計劃,則隻由自己和盧錫安、編号011共三人去處理即可。
警署那邊的驗屍官粗略檢查過陷入昏迷瀕死狀态的圖靈,由于器械簡陋和時間匆忙,趕來現場的驗屍官暫時隻能得出“□□中毒”的結論,有了這個記錄在警署檔案的結論,後面的一切,也就順利了很多。
在此基礎上,圖靈被迅速送往醫院,白棘幾人也随即趕往醫院繼續監視,看來麥考伊行事手段确實厲害,不知他做了怎樣的安排,總而言之,醫院給出了一個“□□中毒,救治無效死亡”的結論,并出具了死亡證明。
在圖靈的“屍體”被暫存于醫院的“死亡間”,也就是當時的停屍房後,白棘幾人随即與麥考伊派來的人彙合,一同趕到了那個距離主樓30-50碼的獨立平房。
從這個環節開始,接下來的行動要時不時與那些駐守的人打交道,有個臉熟的本地人将會好辦許多,麥考伊便派過來一位名叫比利的人,與白棘幾人一同行動。
考慮到後面行動需要多方打點,白棘随即取出手中從麥考伊那裡兌換到的錢,粗略數了一下,大約還剩下180磅左右,用來打通應該勉強夠了。
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并排走在停屍房外那條昏暗的走廊,隔得很遠的幾盞煤油燈忽明忽暗,照得整條走廊反倒多了些詭異的氣氛。
待到了盡頭,白棘方才看清那裡坐着一個負責看守屍體的人,她做了個手勢讓身旁的二人停在後面,讓那一身匪氣的比利上前與那老頭交涉。
那是個獨眼老頭,背有些微駝,比利似乎與他很熟識,上前随意打了個招呼,白棘仔細聽着,發現比利喚他“格雷夫斯先生”,随即暗自記下。
二人又說了些什麼,見交涉氛圍有些陷入僵局,白棘索性上前,從衣服内袋裡摸出一塊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的黃金懷表,一同遞給那老頭。
“格雷夫斯先生,比利似乎沒能讓您明白……這件事的價值。"
那名叫格雷夫斯的駝背老頭緊盯着懷表,舔了舔嘴唇,眼中射出貪婪的光,似乎猶豫了一會,想到了什麼,又懼怕地搖搖頭,嘴上依然不退卻半分:
“小姐,這年頭金子可不好使——上頭要是知道我動了他們的‘寶貝屍體’,我這把老骨頭可不夠他們拆的。"
白棘敏銳地捕捉到那老頭瞬間的猶豫,心中已是明了,接下來無非是價碼的問題。
但她沒時間讨價還價,便假裝考慮了一下,不在意地繼續說着:
"噢,我可不這麼認為,這塊表是100年前大博覽會的限量款式,背面還刻着親王的名字……比利,這塊表在黑市上能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