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又是一陣呼嘯而過的風。
這次甯昭學聰明了。落地前,她及時用手撐住地面,終于沒有再摔一個屁股蹲。
地圖把他們送到了這座城市的另一條街道。擺脫了舞女,大街上空無一人,寂靜得有些詭異。
她拍拍手起身,看到剛才被追殺的男生正一臉驚恐地坐在地上,如劫後餘生般大口喘着氣。
而隊友哥已經倚在欄杆上,低頭看手裡的地圖了。
原來這就是屬于老玩家的自信與從容。
“不對啊。”
甯昭後知後覺:“地圖用完一次之後會刷新的,你怎麼還有啊?”
剛才用的是隊友哥塞給她的城市地圖,按理說用完了就沒了,他手裡怎麼還有一張。
他是批發地圖的啊?
“收起你的眼神,我不是賣地圖的。”
沈書言合上手中的地圖,看向甯昭,仿佛已經看穿她心裡在想什麼:“報刊亭裡還有不少,你最好拿些帶上。”
他敲了敲旁邊報刊亭的窗。
……
原來技能也可以囤的啊。
甯昭走到報刊亭旁,發現窗戶沒鎖,擺放在櫃台裡的,赫然是一排還沒拆封的城市地圖。
她默默把它們拿了出來。當然,沒給錢。
夜深人靜就是好,稍微幹點壞事都沒人發現的。
“能不能和我們說說,你剛才看到那個女人時的具體情況?”
沈書言合上地圖,看向地上正在喘氣的男生:“以及,對于塞爾維亞的舞女,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一些……”
那男生起身,但仍能聽出潛藏在話語裡的緊張:“你們可以送我回家嗎?我們邊走邊說。”
甯昭看了四周一眼,确信這不是現實世界裡的塞爾維亞。
這裡沒有半點都市的影子,四周都是廢墟,哪怕是路邊的報刊亭,看起來也老舊破敗,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摧殘。
倒也确實符合“虛妄之都”這個名字。
“你家在哪兒?”
沈書言看向他,眼神逡巡間,已經将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遍。
“就在前面,幾個彎就到了。”
沈書言看了他兩秒,笑道:“好,不過你得等一會。”
說着,他遞給甯昭一個眼神。她會意,走到沈書言身邊,和那個男生拉開了點距離。
“這個你拿着。”
沈書言拿出一個白色的小方塊,遞到甯昭手裡。
“這是什麼?”
甯昭看了看,發現它上面隻有一個信号燈,此時正閃着綠色的光。
“信号燈是綠色,說明我就在你附近。如果是紅色,那你身邊的人就不是我。”他的聲音很輕:“他不太對勁,待會見機行事。”
甯昭點點頭,把信号燈緊緊握在手裡。
“走吧。”沈書言看向男生:“你帶路。”
“好。”
男生點點頭:“我叫金越,在城郊的酒吧上夜班。剛才那條路是我下班的必經之路。”
金越繼續娓娓道來:“關于她們,我隻知道這是一個組織,每天深夜會随機出現在貝爾格萊德的各個街頭跳舞。”
“那被她們抓到的結果會是什麼?”甯昭追問。
“這個月多了很多起失蹤案件,整個城市都人心惶惶。我不知道這和舞女有沒有關系,但這些失蹤案有個共同點,失蹤者全部都是成年男性。”
甯昭忽然想到,那個出現在幻境中的小木屋,裡面堆放着的屍體,無一例外,都是男性。
所以金越才吓成那樣。
“我家到了,謝謝你們。”
這時,他們走到一幢勉強能稱得上是一棟樓的建築前,金越在這裡停下腳步:“那我們有緣再見。”
目送他走進樓道,直至身影消失不見,甯昭才開口:“你不覺得有點詭異嗎?”
“你不妨說說哪裡詭異。”
沈書言收回視線,兩個人就這樣沿着街邊慢慢踱步。
“用技能時,我挑了市中心的地段,完全是亂點的,怎麼剛好就在他家附近?”甯昭越想越覺得奇怪。
這也是沈書言一開始就發現的疑點。
“還有就是。”
甯昭邊走邊打量着四周:“這市中心都破敗成這樣,更别提城南了。那種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酒吧這麼都市化的地标……”
旁邊沒了聲音。
“隊友哥,你說對不對……”
甯昭心一緊,轉頭往沈書言看去,卻發現她的身邊早就已經空無一人。
身上不自覺就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有些慌亂,連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把沈書言給她的東西拿出來,發現信号燈已經變成紅色。
他不在她身邊了。
天地間安靜得有些死寂,甚至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
甯昭好像突然進入了一個真空的世界,耳邊能夠聽到的,隻有自己走路時發出的踢踏聲。
她想出聲叫一叫他,但這樣的氛圍倒讓她有些不敢發出聲音。
她掏出手機,想看看手機裡有沒有聯系隊友的功能,結果顯然是沒有。
她又想到自己的技能,很實用,她卻不敢貿然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