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克洛斯,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于商人而言,信任一旦崩塌,便很難再重塑。
于是甯昭便抓住這一點,制造了一個幻境。
雖然不能持續太長的時間,但足夠給克洛斯帶來小麻煩,也能為她争取一些喘息的空間。
看到台下這一幕,樓上的克洛斯不禁皺眉,将手中的紅酒杯放到一旁。
甯昭再擡頭,玻璃後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機會來了。
她開始尋找可以出去的方法,直到她的目光瞥到不遠處匆匆走過的金越,她眼睛一亮。
“金總——”
金越聽到熟悉的聲音,聲音一僵,一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猛地回頭看向舞台,直到看到小蕾被關在籠子裡的單薄身影,他的心髒差點驟停半拍。
下一秒,他撥開亂套的人群,不要命似的瘋狂往台上沖。
“小蕾,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說了不讓你來的嗎?”
看到女人泫然欲泣的臉,金越一時慌了神,語氣間有些憤怒,眼底卻是深切的擔心。
他毫不猶豫地拿出鑰匙打開籠門,伸手将她抱出來,用力摟進懷裡:“别怕,我帶你離開,你别怕……”
然而,懷中的溫熱不到三秒便迅速消散,金越看着空了的懷抱,轉頭去找人,視線中卻再也沒有女人的身影。
幻境?他如夢初醒。
“走。”
混亂的人群中,甯昭剛走下舞台,一隻微涼的手就已經握住她的手腕,帶着她往甲闆的方向跑。
看到沈書言,甯昭松了口氣,懸在心頭的石頭終于放下。
甲闆上,晚風拂面,夾雜着鹹濕的海水氣息,打在身上有些許冷意。
“我剛剛遇到了克洛斯。看到他時,遊戲提示我,通關的關鍵詞是摧毀或者救贖。”
甯昭穩住因奔跑而錯亂的呼吸,把自己得到的有用信息告訴了沈書言。
“那你選擇了哪個?”
沈書言站在她身邊,側頭看向她,神色平靜。
心底莫名湧上些期待。
甯昭像見鬼一樣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問他怎麼會問出這麼沒營養的問題。
“他那種人還有活着的必要麼?”
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甯昭還是感覺一陣惡寒:“他是我見過最惡心的男人。”
暴力、自私、陰晴不定,還視人命如草芥。
救贖這種人,除非她腦子壞掉了。
“嗯。”
沈書言應了一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如果你選擇了後者,我會把你留在這裡。”
甯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沈書言笑了,唇畔的小梨渦再次出現。這次他連眼底都是笑意:“你怕水嗎?”
“不怕。”
不僅不怕,而且還遊得很好。
“好,那你抱緊我。”
沈書言伸手摟住她的腰,擡腿踩上護舷欄杆。
甯昭勾緊他的脖子,看到他的動作,她頓時緊張起來:“你要幹什麼……”
還未等她話音落下,耳邊就已經傳來呼嘯的風。
冰涼的海水鑽進身體的那一刻,她這才意識到沈書言此刻的行為究竟有多瘋狂。
然而,預想中的嗆鼻與溺水感并沒有出現。
她感覺有一條柔軟的東西正緊緊纏着她的腰,不停把她往海面上托。
沈書言抱她抱得很緊。
甯昭睜開眼,不禁松了口氣:“吓死我了,你怎麼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說話間,沈書言仍一刻不停地帶着她往遠方遊。
今夜沒有星星,夜晚的大海沉寂得令人恐懼。茫茫深海中,隻有巨輪發出的光亮能勉強照亮海面。
然而這一點亮光,也正在離他們越來越遠。
甯昭看向沈書言,發現他的雙瞳不知在何時變成了金色。
而纏繞在自己腰間的,正是他白色的尾巴。
“原來你真的是隻狐狸……”
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的甯昭感覺驚奇。
“會感覺害怕嗎?”
沈書言遊得很快,但他并不累,說話時連氣都沒喘一下。
“不害怕啊。”
甯昭搖搖頭,笑道:“我最喜歡撸毛茸茸的動物了。”
“……”
“不過你為什麼要遊這麼快?”
甯昭看着離他們已經很遠的遊輪,不禁疑惑:“我們不是可以用地圖離開嗎?”
眼見着距離差不多了,沈書言的動作終于放慢。
他帶着甯昭轉身,朝遊輪處看。
三秒後,火光乍現,劇烈的爆炸在海面上升騰起耀目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