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遊戲并沒有為難她。如果她真的從頭到尾認真過關,那麼她應該像蕭朔一樣,答案脫口而出。
但是她沒有。
她隻是達成了過關的最基本要求,甚至連有關開膛手傑克的劇情都沒有解鎖。
剛才掉落懸崖的撕裂感又重新在甯昭身上放映。想到如果回答錯,身邊的三個人都要被牽連,她忽然感覺壓力變得巨大。
努力冷靜下來,她開始思考,卻始終沒有頭緒,心怦怦直跳,但卻不敢說出任何不确定的答案。
可不可以用道具……
她不由得在心裡這麼想。
下一秒,她得到了一個笃定的回答。
【沈書言】:可以。
她忽然想到,不管是第一回合還是第二回合,大屏上公布的遊戲規則都沒有明确說不能使用道具。
小醜在上回合臨時加了不許使用道具的規定,那應該是為了震懾他們,其實遊戲是沒有硬性規定的。
得到沈書言的肯定後,她開始尋找背包裡一切能用的道具。
【靜止鬥篷:使用它,您能使時間暫停并獲得隐身效果。在這期間,您可以自由去做任何您想做的事。時間上限:24個小時。】
這是完成第二個副本後系統給她的獎勵。
她的目光落到它旁邊的道具欄上。
那裡放着一張倫敦地圖,是《雨夜警探》副本中她曾收起來留着保命最終卻沒被用上的道具。
一個想法在心裡成形,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使用了背包裡唯一一件靜止鬥篷。
随後,她點開倫敦地圖,按下蘇格蘭場的定位。
晃眼的白光再次出現,她猜得沒錯——
利用這張地圖,她可以重新回到《雨夜警探》這個副本,去搞清開膛手傑克的真實身份。
*
此刻正是深夜,蘇格蘭場安靜伫立在黑夜之中,天地間隻有一縷清白的月光,輕盈地灑在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上。
站在門口,甯昭看到兩道身影從空無一人的大廳裡走出來。
一輛馬車停在路邊,她小心翼翼跟在他們身後,和他們一同上了車。
車輪碾過石子路的聲音與馬蹄聲混在一起,稍微制造出噪音,卻不顯得突兀。
直到馬車在熟悉的建築前停下,阿諾率先下車,朝車内伸出了手:“警司,請。”
Bridget警司下車,她看了阿諾一眼,神情溫柔:“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阿諾搖頭:“不辛苦。明早七點,我會在樓下等您。”
說罷,他目送着女人回到了那棟小洋房,直到燈光亮起,他這才收回視線,臉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将這樣的變化盡收眼底,甯昭看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不由得覺得心底發毛。
繼續不動聲色跟着他回到他家,昏暗的燈光照亮窄小的房間,空氣中都彌漫着潮濕的味道。
他脫下衣服,露出了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
接着,他換了一套衣服,再次走出家門。
跟在阿諾身後,甯昭看到寂靜的街道上站着一個女人,她身形單薄,正探着頭不停張望,像是在等着什麼人。
直到看到阿諾,女人眼中流露出驚喜:“你終于來了!這是我……”
眼見着阿諾從身上拿出一把尖銳的刀,還未等甯昭出聲提醒,那冰冷的刀刃就已經抵住了女人的脖頸。
“我勸你把刀放下。”
怕他出手太快,甯昭心下一緊,貿然出聲。
面對這道憑空出現的聲音,阿諾的動作頓住,女人的臉上也露出了更為驚恐的神情。
“我一直不敢相信,開膛手傑克就是我身邊的人。”
甯昭走到他們身邊,但他們卻看不到人。
“直到今天我觀察了我來到這裡後接觸過的所有人,我才能斷定,兇手就是你,阿諾。”
說到這裡,甯昭取消了隐身按鈕,現出了自己的真身。
看到甯昭,阿諾并不意外:“原來這就是你原本的模樣。”
“是,也不是。”
走到他們身邊,甯昭伸手按住阿諾的刀:“其實在看到Bridget女士的相冊時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她原本那麼幸福的家庭最後隻剩她一個人了?隻是那時線索太多,這個細節就被我忽略了。”
收起手中的刀,那女人吓得癱倒在地,連滾帶爬地逃離了現場。
阿諾臉上也終于不再是原本那平靜無波的表情,而是露出了戲谑的笑:“被你發現了。”
“是你殺了她的父母。”
雖然心裡沒底,但甯昭還是說出了她的猜測:“你們一同出生在英格蘭的鄉村,是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原本她的家庭很幸福,你們之間的感情也很好,直到她母親突然背井離鄉,抛棄了她和她的父親——”
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尴尬與緊張,阿諾的臉上始終帶笑,眼神中帶着贊賞。
“她因此心情低落,性情也大變。你喜歡她,所以想要為她報仇,于是你殺了她好賭成性的父親,又在和她一起來到倫敦之後殺了她淪為妓女的母親。你制造了白教堂連續兇殺案,目的就是為了模糊重點,讓警方搞不清楚你的目标究竟是誰。”
“不錯,我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