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洹想問出口的話,到底沒有問出來,而程胭也并不知道他心中裝着的疑問。
回程府的那一日,難得是個大晴天,可即便如此,春蘭還是将她捂的嚴嚴實實的,生怕她凍着了。
采荷更是往她手中塞了個手爐,讓她藏在披風底下,程胭好一番推辭,“我不冷。”
“少夫人可千萬要保重,雖說今日豔陽高照,可到底已經是臘月,受不得凍。”
但春蘭采荷可不理會她的,仔仔細細的看上了三次,才準她出門。
回到程府的時候,程芮已經在角門下等候,見她歸來恭敬的行了禮,“長姐。”
程胭微微颔首,态度并不算熟稔。
但程芮隻當沒瞧見程胭的冷淡,親昵的湊了過來,挽着程胭的手就要往正院走去,“長姐莫怪,母親染了風寒,下不得床來,所以才沒來迎接。”
程芮的手挽上來的那一刻,程胭隻覺得渾身不适,下意識的想要将自己的胳膊抽出來,隻不過沒能如願。
她也隻能任由程芮動作,“二妹說的哪裡話?”
“母親是長輩,怎好親自來迎?”
程胭深知今日是一場鴻門宴,但很可悲,她即便清楚也不能有任何的舉措,甚至連腳步都不能慢一瞬。
到了正院,她們一進屋就看見李氏端坐着。
雖已經穿戴整齊,可臉上卻難掩憔悴,見到程胭時卻還記得主動招呼她坐下,“大姑娘回來了?”
“母親。”程胭恭敬的行禮。
這個禮她行過無數回,自認為并沒有什麼差别,可這卻是頭一回李氏沒有挑她的錯。
反而是溫和的讓她坐下,關切的詢問她的近況,“大姑娘成親之後,一切都可還順利?”
程胭緩緩的點頭,又問了程父和李氏怎麼樣。
“托姑娘的福,一切都好。”
李氏今日似有求于人,并沒有讓話落在地上,但她卻并非一個有耐心的人,等到寒暄的話說的差不多。
自然而然也就露出了真面目。
“家中一切都好,隻是你父親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發愁。”李氏微微歎氣,不等程胭說話,就自顧自的開了口。
“因為你弟弟要去書院的事情,家中已是窮途末路,萬不得已才求到大姑娘的頭上。”
李氏的話說的又快又急,生怕說晚了就會被程胭打斷。
而她這一回根本已經顧不得自己身為長輩的臉面,将一些話說的明明白白,即便程胭想要裝傻都不能夠。
她沉默着,不知要如何應付。
程芮在一旁見縫插針的開口,“父親已經多番走動,可一直不曾如願。”
“大姑娘,老爺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他這些日子心情很不好,在家中對着我們娘倆也沒有什麼好脾氣。”
“長姐,你就幫幫我們。”程芮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