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位叫陸檀的帥哥能在大小姐心裡堅.挺多久。
樂隊今晚會在Live House演出,因為不出名所以票特别好搶,她找不到同擔,于是拉着荊梨來嗨,順便一起過個萬聖節。
“快系上,我們在門口拍個照就能進去了。”易梓薇催促。
荊梨诽腹幼稚,但還是乖乖地往手腕上系。
她單手鼓搗半天都沒系好,易梓薇看不下去上前幫忙,接着掏出手機摟着荊梨照了張甜蜜雙人自拍。
她笑眯眯地檢查照片,簡單P完後照例發一份給荊梨。
荊梨點擊保存,并未像易梓薇那樣興沖沖地發朋友圈,而是點開一個名叫“今夜”的社交軟件。
一天沒看,99+的消息提示接連跳出來,基本都是粉絲的評論和私信,她不急着翻看,而是第一時間點開和置頂用戶“433”的聊天框。
最後一條消息還是前天夜裡他的一句“晚安”。
荊梨斂眉,掩蓋眼裡一瞬的失落。
433說他現生很忙。
于是每次都是她在等待對方主動找她。
很被動,這種若即若離的推拉感讓她不爽又無可奈何。
許是今天化了個滿意的妝,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突然很想爆照。
念頭一起,荊梨幾乎沒有猶豫,簡單編輯了文案,在今夜上發了條動态。
【和朋友出來過萬聖節。】
下面附着剛剛和易梓薇的自拍。
腕上明黃色的應援帶格外顯眼,背景還貼心地照到了Live House的招牌。
發完她便收起手機不再管,被易梓薇拉去排隊檢票進場。
“哎對了,顧北哥出差什麼時候回來啊?”易梓薇抱着荊梨的腰,下巴擱在她肩頭,黏糊糊地撒嬌,“好久沒跟你夜聊了,他不在家的話這兩天我去陪你住呗。”
她之所以找好友過夜都得提前詢問她哥哥在不在家,就是因為她曾經見識過顧北管荊梨有多嚴。
還記得當時她們正上高二,荊梨有次夜不歸宿。
那天腕上她剛洗漱完準備睡覺,手機兀地跳出荊梨的電話,她接通後對面傳來的卻是一道陌生的男音。
他說他是荊梨的哥哥,叫顧北。
男人聲線沉冷,帶着淡淡疲憊的嘶啞,他音色很出衆,屬于在人群裡一聽就能記住的那種。
易梓薇一下挺直脊背,有些緊張地打招呼。
男人問她荊梨在不在她家。
易梓薇下意識想為好友打圓場,可對方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想法,又淡聲補充:“她手機落在卧室沒帶出去,我很擔心她。”
男人語氣溫和,可态度卻不容置疑。
易梓薇擔心荊梨這麼晚不回家萬一真出事就糟了,便老實說她不在,并且自己也不清楚她此刻在哪兒。
話落,電話那頭短暫沉默,易梓薇下意識提了口氣,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
莫名的,她雖不曾見過這個哥哥,但心裡已經對他發怵了。
第二天早自習,一個高挑挺闊的身影出現在班級後門口,初晨朝陽淡金色的光暈灑落在他寬闊的背脊,那張幹淨俊秀到稍顯女氣的臉陷在背光的陰影裡,襯得那雙狹長鳳眼愈發漆黑深邃。
他雙手插兜,氣質出衆,整個人像尊無悲無喜的雕塑,面沉如水地盯着她身邊束着高馬尾的荊梨,眸光晦暗,視線如有實質,似能看進人心底,不自覺在他面前低下頭來。
荊梨沒回頭看他一眼,跟和誰置氣一般,長睫低垂,盯着單詞本一言不發,像僧人入定。
不一會兒班主任老朱趕了過來,将兄妹二人領去辦公室。
二人一前一後穿過走廊,一個犟一個冷,五官間毫無相像的地方,但就是讓人信服他倆是一家人。
因為透出來的孤獨氣質,很像。
後來她才得知荊梨和理科班的一個男生早戀了。
兩人晚上在操場上牽手被教導主任抓了現行,老朱電話打給顧北讓他過來領人,回家後兄妹倆大吵一架,荊梨手機都沒拿就跑了出去。
那天之後,荊梨就被迫和早戀對象分手了,一頭紮進藝考裡,高三美術聯考拿到了省10的好成績,之後校考連拿五家美院小圈。
她出成績那天易梓薇暗暗咋舌:果然上岸第一步,先斬意中人。
至于兄妹倆為什麼一個姓顧一個姓荊。
荊梨給的答案是——兩人是同母異父。
易梓薇表示:合理。
蓦然聽到顧北的名字,荊梨斂回散遠的思緒,她忽略方才心跳突顫帶來的異樣酥麻,聳聳肩:“估計還要幾天吧。”
她頓了頓,垂睫牽起唇角,自我反駁般諷道:“我也不知道,他從不跟我說他工作上的事。”
易梓薇依舊反應遲鈍,沒察覺到好友陡然的情緒變化,她小聲歡呼,仿佛得到父母首肯去同學家過夜的小孩子:“那我今晚要穿你的睡衣!”
荊梨無奈輕笑,點點頭,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