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瑤隐隐約約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心仿佛瞬間凝結成了冰。
“投入北溟皇親之血……什麼意思?”
“殺戮,或是犧牲。”蒼梧清說得理所當然:“隻要身體裡流淌着北溟皇族蒼梧氏一族血脈之人投入地脈之火,便可開啟或熄滅火源。”
蒼梧氏一族血脈……
浮瑤在心底念叨這幾個字,蹙眉思索片刻,仍困惑道:“蒼梧皇族,人丁稀少,陛下無兄弟姐妹,除去早逝的二皇子,膝下也統共隻有你與三皇子,又哪裡來的其他蒼梧血脈讓你熄滅火源。”
浮瑤難得如此心平氣和與他說話,蒼梧清自認萬事俱在掌控之中,心情愉悅不禁脫口而出道:“熄滅地脈之火遠比重新開始容易得多,蹒跚學步的幼兒、尚在襁褓中的嬰孩甚至還未成形的胎兒皆可達到效果,但若想要重新點燃火源,隻能用成年的活人生殉,且越是血統純正的北溟血脈,重新燃起的地火力量便越大。”
他後面的話浮瑤已經無心再聽,她的心像被人灌滿了冰,寒冷刺骨。
陛下膝下僅有的二名皇子就在她面前,而按蒼梧清所說,幼兒、嬰孩甚至不成形的胎兒随便取一投入火中便可以熄滅火源,這麼說這次死去的北溟血脈就是……
“當年有個懷有身孕的妃嫔。”浮瑤聲音幹啞,無措地望着蒼梧清的臉,不敢相信道:“……她不幸落胎小産,咬死了是貴妃娘娘所為,陛下因此勒令貴妃禁足思過……所以你用來熄滅地火的蒼梧血脈,就是她腹中的孩兒?”
蒼梧清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冷冷地與她對視,臉上的神情淡漠而冰冷。
浮瑤胃裡一陣翻湧,被他接觸都的每一寸肌膚都倏然升起強烈的排斥和抗拒之感,她在蒼梧清的桎梏裡竭力掙紮起來,瘋了似的用力推開蒼梧清的胸膛。
“你瘋了嗎!那還隻是個沒出生的孩子!你竟狠得下心對孩子下手,嫁禍貴妃,破壞地脈,不顧北溟數萬百姓之生死!”
“錯了。”蒼梧清冷不丁打斷她:“這本就是它的使命,你該不會以為沒有我的允許,父皇的後宮裡還會有嫔妃懷孕生子吧?一個蒼梧淮已經夠多了,這個孩子本就是我用來熄滅地脈之火的工具,而用它除掉貴妃,本就是順手。”
浮瑤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目光中滿是厭惡,就在她想要收回視線時,不經意看到蒼梧淮已在蒼梧清身後站定。
“你之罪行當真萬死難贖。”浮瑤低斥一聲,忽然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氣力,猛地掙開蒼梧清的桎梏從腦後摸出一柄金簪,反握簪尾,想也沒想便重重朝蒼梧清心髒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