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才道:“抱歉,璃月才回到京城,并不識得這位小姐,隻是方才聽這話,不知道的怕是會以為小姐才是這府上的主人呢。”
“畢竟......今日我已入族譜,便是蘇氏實打實的嫡出小姐,蘇丹既是我二叔的女兒,脾氣驕縱些我這做姐姐的自是不會與她一般見識。”
“隻是......”她話音略微停頓了片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隻是我還未說些什麼呢,怎的在他人口中便是氣上了,還替我妹妹緻上歉了?”
這話一出,衆人也意識到了些什麼,面色皆是複雜,慕婉泠臉上的笑僵了片刻。
“蘇璃月,你别太放肆!”蘇丹一直以來便是與慕婉泠關系極好,一聽這話便炸開了,“誰是你妹妹,我可不認你這野丫頭當姐姐,可别惡心了我。婉泠姐姐乃是郡主,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這般難聽的話在璃月耳中什麼都不是,輕輕笑了笑,“竟是婉泠郡主,璃月失敬了。”語調不疾不徐,聲音輕柔卻清晰可聞,絲毫不受影響。
初來京城她倒是不知曉所謂的皇親國戚與官員貴族之間的區别,隻是經過一番惡補,才曉得她的父親乃是當朝相國,母親亦是一品诰命,不說她這嫡出小姐的身份,就是與沈瀾之這個端王世子,聖上親孫的婚事便能堵了那些靠家世壓人之人的口。
慕婉泠的父親乃是異姓王,雖是郡主卻也不敢與璃月明面上撕破臉。
“丹兒,不妨事……”慕婉泠扯了扯嘴角,袖口遮掩下的手緊緊地絞着手帕,嘴上卻維持着笑,“想來是蘇小姐誤會了婉泠,”
嘴唇微顫,眼眶竟是微微泛紅,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是婉泠考慮不周,失了禮數,蘇小姐不在的時日裡,丹兒與我較親近,蘇小姐莫要因此遷怒他人。”
一番伏低做小,委屈緻歉,将璃月的發難歸結到姐姐妹妹間的吃醋,不知道的怕是會以為璃月欺負了她。
這話卻是拿捏住了蘇丹,“婉泠姐姐,你這是做什麼,明明就是她蘇璃月咄咄逼人,憑什麼要叫你道歉!”
“更何況她這個在鄉野之地長大的野丫頭,無論是才情還是……”她卡住了,餘光掠過璃月那張美人面,無法說出那句“容色皆比不上你”。
隻能囫囵過去,後又加大音量道:“反正在我這兒她根本無法同你比。”
慕婉泠自是知曉她的未盡之言,略微底下的頭,臉上盡是怨毒。
璃月已經沒眼看蘇丹了,這般沒腦子,難怪會被人當槍使。以為她慕婉泠是在幫她?可笑。
這般想着忍不住笑了出來,聲音不大,嘲諷意味卻強。
在場之人都聽見了,不禁瞪大了眼睛,隻覺得這蘇大小姐的路子有點野。
既不是如她們那般紮軟刀子,也不是處事圓滑将事糊弄過去,反而很是強勢,倒是與她仙子般的外表形成了反差。
“抱歉,”璃月輕輕擡手用手帕掩飾嘴角一二,卻是揭過話茬不再搭理蘇丹與慕婉泠,“是我來晚了,讓各位小姐受到了冷落,璃月在此向諸位緻歉。”
話音未落,便望向已經回來侯在一側的靜書,“靜書,将我為小姐們準備的禮物喚上來。”
靜書行禮道:“是,小姐。”随後便拍了拍手。
衆人便見園子入口處出現衣裙排列整齊的丫鬟,手中還端着漆盤走了進來。
璃月微微彎了彎嘴角,看向席間衆人,“璃月自是知曉對諸位小姐有怠慢之處,這些小禮物贈予諸位,以做歉禮。”
席間有眼尖的認出來什麼,“那是珍寶閣的發簪。”
“南海珍珠項鍊!”
衆人也見到了,漆盤之上,上到稀世珍寶,下到充滿心意的小物件都有,可見席間衆人無論是誰都有一份。
“我……我也有嗎?”席間父親官位不高,隐隐被排擠的小姐弱弱詢問。
璃月順着聲音望去,輕輕點了點頭,“自然。”
這下,真真是誰都無法再挑出璃月的錯處了。
席間有些急性子的,看見了心怡之物,可不管禮儀姿态了,站起來沖着璃月行了一禮,便先去挑選了。
有一便有二,不多時席上除了蘇丹和慕婉泠,都起身去拿了禮物回來。
璃月可不管她們是何種心情,施施然喝着自己倒的茶水。
園中一角,沈瀾之與陸銘端坐在那兒,看了全程。
沈瀾之在朝中身居高位,掌管诏獄,園中各家公子們都心照不宣地往一邊聚着,生怕擾了這活閻王清靜。
“大人,這蘇小姐看着不是好惹的人物,”陸銘将手中的糕點放下,看向已然收回視線的沈瀾之,
低聲試探道:“您之前說的人口走失一案需要她的幫助,可查案緝兇免不了血腥殺戮,不說蘇相國與夫人答不答應,恐怕蘇小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