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橙剛醒,看到信息欄裡發來的疑問,沒有多想,舉着手機,她躺在床上打字:“沒有,我隻有程潔兒的微信。”
蘇斐那邊安靜了一會,付青橙不知道他沒頭沒腦的問這個幹什麼,掀開被子,彎腰坐在床邊穿鞋,手機在枕頭邊震動,又是蘇斐發來的。
【起床了嗎,起床了就下樓,幫你買了早餐】
雨一直下到中午也沒停,梧桐樹墜落雨滴,地面被洗刷得發亮。
梁發今天開了一輛古斯特,他手扶着方向盤,眼睛看着前面。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緣故,學校裡學生少了許多,在東區駕車行駛了好一會,路上也沒看到幾個人影。
他老頭今天在家裡請客,讓他作陪,回盛一碗拿了東西他還得趕緊回去。
梁發坐在駕駛座,摸着頭琢磨時間,等到了思政1樓,一輛拉法不知什麼時候停在了路邊,程潔兒手裡舉着一把透明雨傘,站在車邊手裡提了一袋東西。
“潔兒!”
終于看到個臉熟的人,梁發心裡瞬間一喜,降下車窗,手伸出窗外擺了兩下。
程潔兒回頭,梁發打開車門,頭頂着小雨跑過來。
一眼便瞥到她手裡的袋子,梁發彎腰鑽進她的傘裡,笑了笑,“這是什麼?”
“我哥的衣服。”
程潔兒剛從車裡出來,臉上還浮着暖氣烘出來的粉紅,她垂下眼睛,“他昨晚沒回家,在盛一碗睡的,沒有換洗衣服,叫我回家幫他拿兩件。”
“沒有換洗衣服,那放哥現在穿什麼?”
盛一碗的衛生間安了花灑,平時他們工作累了,會站在下面沖個涼,過夜倒是很少,盛放一個晚上睡在這......
梁發腦子裡瞬間不正經起來,嘿嘿笑了兩聲,他手抵在唇邊,表情拉得意味深長,“不會什麼都沒穿,給誰當模特呢吧?”
“說什麼呢,我哥才不會幹這種事呢,想讓我哥當模特,出得起這個價嗎?”
“那可說不準啊,放哥又不是和尚,這輩子難道就不交女朋友不談戀愛?等他找了媳婦,媳婦要他當‘模特’,他還能不當?”
他越說越離譜,程潔兒翻了個白眼,沒接話,收傘走進大樓。
下着雨,辦公室開了強光燈,程潔兒拎着衣服走進去,一眼便看到穿着浴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盛放面前放着筆記本電腦,手握着無線鼠标在桌面移動,屏幕發出的熒光照亮他的臉頰,映出他眉眼英俊的輪廓。
見兄長身上好好穿着衣服,程潔兒提着袋子停在門口,她轉回頭,丢了個白眼給身後的梁發。
梁發摸了摸臉,他心虛地垂下視線,跟在後面一起進來。
“哥,給你拿了衣服過來,你現在換嗎?”
程潔兒把袋子放在沙發上,盛放嗯了一聲,手依舊按在鼠标上,“待會。”
盛放手邊放了一杯咖啡,低頭看到杯子空了,程潔兒站起身。
上個星期活動做飲料的咖啡粉有剩,可以拿來再煮一壺。
扶着膝蓋,程潔兒往門口走,茶幾隔層放着一沓東西,她無意間瞥到,眼睛眨了眨,又退回來。
“這是什麼?”
彎下腰,程潔兒把那疊紙包拿出來。
一指長的厚度,四四方方,周圍用黃色的牛皮紙包封好,外面纏了兩圈透明膠帶。
程潔兒拿在手裡左右翻看,以為自己漏發了紅包,她轉過頭,“哥,這是你準備的錢嗎?”
盛放正低眼看着面前的電腦屏幕,他頭也沒擡,“不是。”
“那這個——”
梁發原本已經消下去的八卦之心又燃了起來,他快步走過來,在兩個人身邊插話道,“是不是有人想進盛一碗,拿錢賄賂?”
梁發會有這種懷疑是有原因的。
盛放是盛家幼子,盛家族人裡,數他父親這脈最優秀,作為京城首屈一指的政商家族,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攀附盛家這門關系,盛放雖然還在讀大學,盯着他打他主意的人可一點也不少,有的人正路走不通,便想着從旁門左道入手,當初辦這個盛一碗,就有人把錢藏在送禮的花籃裡希望盛放能給個社員的身份。
程潔兒也想到了這茬,不過......她掂掂手裡的牛皮紙包,輕飄飄的,也太少了一點。
“這送禮的人不行啊,就送這麼點,不知道我們放哥是連七位數的花籃都不要的嗎?”
梁發啧啧發出輕歎,他和程潔兒在旁邊暗自揣度,盛放連頭都沒擡一下。
看到自己哥哥這渾不在意的樣子,程潔兒心裡疑窦叢生。
拿起桌上的剪刀,程潔兒小心将紙包劃出一個口子。
紅色的鈔票露出,程潔兒看到毛爺爺的臉,順着劃開的口子,慢慢把紙包打開。
一張紙從封包裡掉了出來。
程潔兒一愣,放下剪刀,她彎下腰。
還沒有撿起,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
身後的光源被擋住,梁發把紙拿在手裡,凝神靜氣,一個字一個字念出紙上的字。
“我知道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對不起,這兩萬是精神補償,付青橙。”
“诶......付青橙,是那個漂亮的橙子同學嗎,這是咋回事,放哥?”
梁發把紙扣在茶幾上,盛放聽到聲音,看了他一眼。
這無聲的模樣瞬間引起梁發許多揣測,撓了撓後腦勺,他試探性地問,“橙子同學對你做了什麼嗎,放哥?”
不然為什麼送錢給他,還寫精神補償?
得發生什麼樣的事,才會讓一個女生要補償一個男生?
梁發心裡一陣亂跳,他看向盛放,臉上神情忐忑。
盛放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姿态慵懶地坐在桌前,他慢條斯理地用指腹敲打鍵盤,低眼看電腦屏幕。
“不會,不會是她不小心看了你的裸.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