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半開，付青橙轉頭看一眼已經上樓的父母，沒有點頭也沒有說好。

戶外空氣幹冷，付青橙脖子灌進寒風，凍得打了個哆嗦，眼睛移向一邊，她嗫嚅着小聲說了一句話。

“什麼？”

盛放手搭着耳朵，傾身湊過來，“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夜深人靜，沒有外音幹擾，他怎麼可能沒聽清。

付青橙心裡氣惱，臉色發紅，她清了清嗓子，把剛才那句話又說了一遍。

“我說等我一會，我回家拿個東西。”

她突然拔高聲線，周圍空氣仿佛跟着蕩了一下，盛放一愣，下一秒，他趴在方向盤上笑出聲。

“拿東西就拿東西，用得着這麼大聲嗎？”

好話壞話都讓他一個人說了，付青橙心理悶了一股氣，不想再搭理這個讨厭的人，鼓了鼓腮幫子，她轉身往樓上走。

剛走兩步，身後的庫裡南關了車燈。

付青橙微微偏過目光，盛放沒有關車門，他把車窗降下一半，半邊身子靠着後座，頭頸微仰，嘴裡銜了一支沒有點燃的香煙，樣子仿佛睡着了。

付青橙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閉目養神，不敢多看，搭上扶手，她快步跑到樓上。

付行山和陸玉清正在浴室洗漱，昏黃的光線從衛生間門縫裡透出來，看到裡面騰起水霧，付青橙沒有打擾他們，走進卧室，她打開房間的燈。

盛放上次送她的鑽石項鍊放在梳妝台的抽屜裡，付青橙在凳子上坐下，取出絲絨禮盒。

衛生間的水聲響了一會停了，付行山和陸玉清洗漱完畢，直接回睡房休息。

付青橙聽着外面的動靜，确定父母已經入睡，擰開卧室門把。

客廳的燈關了，窗簾沒拉，透明玻璃對着室外，積雪發出清寒的冷光。

夜色安靜，付青橙看了一眼陽台外面，蹑手蹑腳走到玄關穿好靴子。

盛放的車還停在之前的位子，引擎沒熄，付青橙走近車座，一股暖氣迎面拂上臉頰。

冷熱相貼，付青橙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動了動發僵的手，正要俯身扣安全帶，旁邊一直看着她的男人伸出手。

咔哒。

付青橙一愣，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轉過頭。

盛放手還停在安全帶卡扣上，見她看自己，眼皮掀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挑了挑眉梢。

“又想跟我說謝謝？”

付青橙想起之前他不許她跟他說道謝的話，她沒吭聲，轉了轉腦袋，視線掠過中控台上的時間。

“現在回公寓嗎？”

“嗯，不急。”

盛放扣好安全帶，幫她把座椅調整好，“我們可以先聊會天。”

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