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相信,是——”
原本想告訴他陸向東騷擾自己,現在這種情況,他有家族的事要處理,她怎麼能讓他操心?
面上露出煩憂,她偏頭看向窗外。
車窗上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街道燈火閃爍,付青橙見他看自己,頓了一秒,轉過頭。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盛放收回凝視她的目光,他繼續看着前面的路況,聲音平靜地說。
“大概要年後吧。”
年後?
付青橙一愣,現在離春節還有二十天,如果他要在南洋待到年後,保守也要二十幾天。
甚至可能更長。
見她吃驚地看着自己,盛放臉上露出一絲愧疚,沿着街邊停下車,五指扣緊她的指縫。
回來的日期其實他并不十分确定,以前盛家在南洋也處理過類似的事,他隻是憑借經驗揣測出一個大緻日期。
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他沉沉看着她。
“别擔心,到了那邊,每天我都會打電話給你,我保證,我一定不讓自己受傷。”
他神情認真,付青橙張了張口,原本要說的話到了喉嚨口又咽了回去,她哦了一聲,低下頭。
車裡暖氣開得足,付青橙鍊家被烘地發熱,她靜靜地坐了一會,擡頭看他在看自己,睫毛眨了眨,小拇指勾住他的指頭。
“怎麼還不走,天已經很晚了。”
“我要走了,你就沒有什麼表示?”
盛放順着她勾自己手指的姿勢低眉看了她一眼,他喉結滾了滾,俯身湊到她面前。
付青橙已經不是剛開始認識他那會,知道他這句話什麼意思,她裝作沒聽懂,頭偏向一邊,唇角抿緊。
“我沒有錢,買不起什麼給你。”
“不用買,用做的就行。”
“盛放!”
付青橙驚得大叫一聲,她瞠目結舌地看着他,這個人,就這樣大街上宣淫?
她神情激動,盛放好笑地扶着方向盤彎下腰,他樂不可支地轉頭看他,語氣暧昧。
“付青橙,這可是你自己亂想的。”
付青橙沒吭聲,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今晚躲不掉,兩個人無聲在車裡對峙,最後她敗下陣來,摟住他的脖子,頭埋進他的胸口。
“那,回家,我不想在外面。”
*
床頭暗藍色的小夜燈發出幽暗的光芒,付青橙衣衫褪去,白皙的胴體籠罩在昏暗的光線裡,眼睛半睜半阖。
盛放低眉看她,每次做完,她都是這副倦怠慵懶的樣子,憐愛地在她肩頭落下一個吻,他伸出手指在她柔滑的後背一上一下滑過,愛不釋手地揉捏。
“青兒。”
“嗯?”
還有十個小時自己就要離開,盛放想起什麼,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今天你真的是因為考試沒考好苦惱嗎?”
付青橙不知道他為什麼又提起火鍋店裡的那個問題。
難道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
付青橙心咚咚跳了兩下,她自動忽略陸向東今晚的找茬,笑笑抱住他的身體。
“當然了,畢竟我一直是我們系的第一名,這次失手,可能做不了第一了。”
她絮絮叨叨,嘟哝了一句,“那不是很丢臉嗎?”
說完,半天沒聽到盛放的聲音,付青橙擡起頭。
盛放漆黑的眼珠盯着她,他肩膀寬闊,壁燈光線落在他的後背,在牆上投出一個線條利落的影子。
“如果有事,一定要跟我說。”
親親她的臉頰,他最後看了她一眼,伸手按掉壁燈開關。
*
揣着兩件煩心事,付青橙一夜輾轉反側,直到天亮才睡着。
等她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
盛放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公寓,付青橙看到空無一人的床鋪,心裡漏跳一拍。
這是第一次,她起床沒有看到他,腦子一片空白,她抱着被子赤腳下床。
屋子裡的窗簾沒有拉開,外面不知道是不是仍然在下雪,付青橙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卧室,把昨天扔在地上的睡衣撿起來。
紅木質地的床頭櫃在幽暗的環境裡呈現一種和白天不一樣的紅,付青橙目光随意一瞥,看到台燈下面壓了一張紙條。
【寶,我去機場了,你多睡一會,不用送我,到了南洋我會打電話給你。】
原來他自己一個人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留的紙條,付青橙覺得自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她轉頭看了一眼壁鐘,自我安慰地點了點頭。
會沒事的。
一件事安全落地,另一件事又掠過她的心頭。
付青橙穿好衣服,從背包裡拿出手機,剛把屏幕解鎖,嗡嗡聲響起,一個電話從對面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