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公寓回來隻帶了幾件常穿的衣服，付青橙把行李整理好，動手拆快遞盒。

這個快遞盒和平時網購的包裝盒沒有什麼區别，淡黃色四角紙箱，中間用一圈膠帶粘得嚴實，付青橙取出剪刀，像平時開快遞一樣，沿着中間的縫隙剪出切口。

打開紙盒，裡頭用雪梨紙裹着一件小樣似的東西，付青橙上個月買過一批護膚品，以為是商家贈送的試用裝，想也沒想，她打開包裝。

不是護膚品小樣。

付青橙動作緩慢地揭開雪梨紙，裡面還有一層包裝，面上頓了一下，她打開盒子。

粗粗長長的一根，布滿肉粉色的紋路，付青橙之前并沒有在商店見過這種東西，她左右看了兩眼，半晌，反應過來，心底突地一跳。

這是——

放在桌上的手機這個時候響起來，付青橙還沒有從震驚裡回過神，手抖了一下，她按下接聽。

“喂，付小姐嗎，我是快遞站的小曾，剛才你拿的那個快遞商家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發錯了貨，不小心把給别人的貨寄到您那去了。”

寄錯東西？

付青橙抿了抿唇，心底神經繃緊，她靜坐在桌前，沒有接話。

快遞站老闆沒聽到她的聲音，靜了一瞬，猶疑地叫她的名字，“付小姐？”

付青橙慢條斯理地将快遞盒放到一邊，這個盒子沒有LOGO，隻在側面印了一行小字。

伸縮搖擺，無限快感。

心底提了口氣，付青橙當沒有看到這些，她移開目光，若無其事地開口，“是要我把快遞還回去嗎？”

“是啊，不過他說他可以補貼給您一份相同的東西，隻是寄給您的這個現在斷碼，是唯一的号，所以——”

付青橙不知道這個“商家”是不是真的寄錯了東西，她想起社會上的變态新聞，有一種陰濕男喜歡在暗地裡視奸，會專門設計一種針對年輕女性的騷擾，以滿足他們的扭曲心理，默默把快遞盒用膠帶粘回去，她不動聲色地說了聲好。

挂斷電話，她翻出通訊錄裡另一個号碼，沒有猶豫地撥了過去。

*

下午三點，臨街咖啡館，長街人來人往。

付青橙坐在靠裡側的一個卡座，她面前放了一杯涼了的咖啡，對面坐的人見她不喝，擡了擡下巴。

“怎麼不喝？”

付青橙搖了搖頭，她心裡記挂别的事，面色露出凝重，靜了一瞬，她擡頭看着眼前的人。

“潔兒，你幫我查到了嗎？”

不好意思說那幾個字，她省略賓語，跳過那個詞，問程潔兒。

“查到了，是一家經營成人用品的網店，有營業執照，老闆是個普通人，有老婆孩子，沒有犯罪前科，店裡信譽也挺好。”

程潔兒坐在卡座對面，把搜集到的信息告訴她，“我也查了他店裡售賣的商品，的确有你收到的那個東西。”

這麼說，這真的隻是個意外？

付青橙靠後坐在沙發，她左思右想，把可能的情況都想了一遍，可是還是得不到頭緒。

程潔兒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動手攪了攪杯子裡的咖啡，安靜兩秒，開口。

“不過個人信息洩露的确是個麻煩事，可惜哥哥不在，不然以他的人脈，一定可以查出來是哪些人洩露了你的個人地址。”

聽她提起盛放，付青橙心底某處被觸動，也許自己真的是杞人憂天吧，這種寄錯快遞的事也要拿來做不好的聯想。

“大概是我太緊張了，既然不是有人惡作劇，我就放心了。”

付青橙臉上露出一個輕松的微笑，她喝了一口杯子裡的咖啡，擡頭對程潔兒笑笑。

她們坐在靠近街邊的落地窗，付青橙話剛落下，視線一瞥，在對街不遠處看到一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