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東話音落下,付青橙偏過頭,發現副駕駛還坐了一個人。
這人裝束和陸向東差不多,大冬天的隻在身上套了件皮夾克,一頭黃毛,臉型瘦長,他舔着臉看付青橙,手裡拿着一個像遙控器一樣的東西。
四四方方的機殼,上面豎着好幾根黑色的豎線。
付青橙并不是沒有見識的人,看到黃毛手裡拿的東西,立刻反應過來。
她看向手裡黑屏的手機,明白自己剛才電話為什麼一直打不通了。
“怎麼樣,表妹,我剛買來的信号屏蔽器,十米以内百分百截斷通訊,感受如何,是不是還挺有用的?”
隔着後視鏡,陸向東目光看向坐在後座的她,表情得意地打量。
付青橙默不作聲地握緊手機,她沒說話,轉頭看向窗外。
這條路她不認識,前後左右沒有車輛,隻有一些建到一半的高樓矗立在馬路兩邊,隔幾米才能看到一棵葉子快掉光的樹。
車内壓抑的氣氛蔓延,付青橙控制自己發顫的心跳,她鎮定心神,臉上擠出一個微笑。
“的确挺有用的,不過為了我這麼個小人物難為你還特地去買一個信号屏蔽器,表哥,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她的個性向來是臨危不懼,陸向東又吹了聲口哨,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他朝後豎了個大拇指。
“表妹,你知道嗎,我就這點佩服你,死到臨頭了還裝樣子,不過你别擔心,我不準備殺你,待會我幾個兄弟玩完了,還要麻煩你跟盛放讨一筆錢。”
陸向東慢條斯理,他不緊不慢地和坐在後排的付青橙商量,副駕駛的黃毛忍耐不住,他瞅着付青橙,急不可耐地扯陸向東的袖子。
“陸哥,你怎麼還有閑心說閑話,我看就在這辦了吧,時間不等人呐,今天我們跑路的船可隻有十二點的,晚了人家就走了。”
付青橙握緊放在座位上的手,她渾身神經繃緊,黃毛笑嘻嘻地和陸向東說完,手摸着下巴,咂咂嘴看了付青橙一眼。
付青橙心裡發毛,隻是面上仍然不露懼色,她冷靜沉吟,笑了一下,沖黃毛點了點頭。
“你想玩,可以啊,不過我想找個旅館,我好歹是個女生,你至少要滿足我這點吧。”
美女忽然和他說話,黃毛受寵若驚,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原以為這白白淨淨的女孩子會拼命反抗罵他們是臭流氓,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這黃毛膽子大,腦子卻小,聽到付青橙這樣講,沒有細想這些話背後潛藏的意思,他立刻興奮地搓了搓手,咽了口口水,舔着臉湊到陸向東面前。
“陸哥,那您就找個旅館呗,我現在通知雷子他們去那。”
說完,他拿起放在中控台的手機,正準備解鎖,嘟嘟兩聲,一排信号瞬間消失不見。
“蠢貨,現在手機哪還能用,你别聽這個丫頭胡說,她是在诓你呢,到了旅館,她就跑了。”
陸向東瞄一眼後視鏡,他盯着付青橙。
“這丫頭鬼主意多得很,待會你上她的時候可得注意了,别被她的花言巧語唬住了。”
黃毛隻是看着付青橙,付青橙攤開手,露出一副無辜的神色,黃毛看了兩眼,又湊到陸向東面前。
“可是,陸哥,她看着不像啊——”
“閉嘴,你聽我的就行,再啰嗦,待會你排最後一個。”
陸向東咬牙切齒,低聲罵了黃毛一句。
車子駛入一段石子路,馬路颠簸不平,付青橙沒有系安全帶,她身子晃了幾下,她擡頭看向前面,黃毛扯着陸向東的袖子,喋喋不休地和他說話。
“陸哥,怎麼說也是兄弟一場,您怎麼忍心把我排最後一個——”
付青橙趁着兩個人分開注意力,手伸向車門,在一陣搖晃中擰開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