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闆的雪白映入眼簾,付青橙鼻子嗅到消毒水的味道,她睜開眼,耳邊傳來微弱模糊的說話聲。
“青兒,你醒了。”
陸玉清喜極而泣,她撩起袖子擦眼睛,往前傾身,眼神擔憂地在付青橙臉上掃過,“有哪不舒服嗎,想不想吐?”
付青橙機械地搖頭,她環視周圍,四面牆壁都是白色,低下頭,自己身上穿的不是昨天出門的那身衣服,是一身藍白條紋病服。
昨天——
付青橙想起一些零星的碎片,偏了偏頭,她看着陸玉清。
“媽媽,我怎麼啦,為什麼會在醫院?”
伸手揪了揪病服下擺露出來的線頭,她垂下眼睛,喃喃自語,“我生病了嗎?”
“青兒——”
陸玉清神色大驚,她表情頓了一下,惴惴不安地看着付青橙,“你怎麼了,昨天發生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昨天的事——”
付青橙伸手捶了捶腦袋,對上母親擔心的視線,微垂目光,她點了點頭。
“記得啊,盛放被刺了一刀。”
轉過頭,她表情淡然,雙手摟住膝蓋,“不過,他說過他沒事,他答應過我的,他會平安。”
頰邊擠出一個微笑,付青橙雙手托腮,自言自語,“他不會說話不算話。”
陸玉清原本看到她醒來的喜悅一掃而空,她驚恐地看着神志不清的女兒,不可知的後怕湧上心頭,顫着聲音,她叫付青橙的名字。
“青兒,你——”
吱呀——
門從外面推開,付行山走進來,他臉色凝重,走到床邊叫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盛放的父母來了,他們要和我們談談,青兒,你和我們一起去。”
*
盛放的病房在十三樓,一整層樓就住了他一個病人。
付青橙昏迷了一天一夜,這段時間,盛放做完急救手術,在ICU待了一夜,第二天轉到加護病房。
病房連着走廊,落地玻璃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起小雪,看着窗外白茫茫看不到天地的景色,付青橙神色呆滞,她移動腳步,跟在父母後面進入病區。
盛放還沒過危險期,家屬暫時不能進病房探視,一群人都在旁邊的陪護房等待。
盛放的父母和哥哥姐姐在另一間房間,付行山和陸玉清進到房間裡和他們談話。
這已經是事發的第三天,付青橙和其他人一樣不能進入病房探視,她站在可以望見病床的玻璃門前,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躺在白色床單上的人。
“醫生說過了七天才算度過危險期,這段時間随時可能有意外發生。”
程潔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身後,她站在玻璃門另一邊,随着她的視線看向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