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定幾秒，思考半天，愣是沒想出對方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想不出來就不想，沈谕瑾轉身步入小巷往回走。

他拐回先前那條巷子，就見到李詠蹲地上拿着手機瘋狂輸出，一邊打字還一邊發出啧啧啧的贊歎聲。

他刷得過于癡迷，連沈谕瑾回來了都沒察覺，直到沈谕瑾在他身邊站了有一分鐘，才擡頭。

他見是沈谕瑾，站起身滿臉神秘，左臉寫着“問我”，右臉寫着“吃瓜”。

沈谕瑾理都懶得理，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我回去了。”

“哎哎哎，等等。”李詠不敢再賣關子，伸手攔住沈谕瑾，生怕他跑了。他的八卦沒人聽給他憋死。

李詠笑得八卦兮兮，手肘怼了下沈谕瑾：“我剛和你說的那屁事多還記得不？”

沈谕瑾明白跑不掉，歎聲氣，敷衍應和：“嗯。”

“那小子剛剛被人揍了！”

“哦？”沈谕瑾發出疑惑單音。

李詠清楚這小子的臭德行，也沒被磨滅熱情，興緻勃勃說下去：“那小子談了個小女朋友，好像還是個高中生！絕了，他都快二十五了，要點臉吧。這就算了，你猜怎麼着？”

李詠搖頭晃腦：“這小子還腳踏三隻船！”

他唏噓道：“三隻啊…什麼時間管理大師。”他拍了下沈谕瑾的肩膀：“好在那小姑娘不知怎麼曉得了這消息，去找屁事多理論，那屁事多腳踩三隻船就算了，還不知悔改，罵那小女生，罵得還挺難聽，結果陪着那小女生一起的男同學看不過去直接上手揍了他。”

“哎，聽說模樣還挺凄慘，估計不能瞧了，這不，剛剛還發短信給我請假了。”他說着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沈谕瑾看他一眼：“你消息還挺靈通。”

“那是，否則哥哥我這幾年社會白混了！”他說着想到什麼，看向沈谕瑾有些愧疚：“不過今天讓你白來一趟了啊。”

“沒事，不過你生意？”

李詠擺了擺手：“正好最近片區整改，生意估計沒多好，有沒他都無所謂。”

沈谕瑾點頭，沒再開口。

李詠瞧他一眼，八卦的餘勁上來：“我要是沒看錯，剛剛撿到你打火機那小姑娘穿的一中校服？”

沈谕瑾揣兜裡的手漫不經心捏了捏水果糖，懶洋洋的：“嗯。”

李詠不滿地拍幾下沈谕瑾的手臂：“嗯什麼嗯！那不就和你一個學校了，那姑娘長得挺好看，你不認識啊？不應該啊！”

“不認識。”沈谕瑾說完眉頭微皺，神色莫名地瞧一眼李詠。

李詠二丈夫摸不着頭腦：“看我幹哈？”

“你想當禽獸？”

李詠嘴角抽搐：“我有病嗎？我是說你！”

“未成年禁止早戀。”沈谕瑾換了顆水果糖又捏了下。

“啧啧啧，那你剛剛還上趕着給人帶路？再說了，人家小姑娘沒準願意早戀呢？你這張臉配人家也不算虧，上回你來我店裡，還有人找我問你聯系方式呢。”

他說完對上沈谕瑾情緒淡淡的視線，擺手叫道：“诶，别看我，我可沒說，這點義氣我還是有的。”

他說完又納悶地嘀咕：“長這麼張臉也不曉得用，之前讓你做樣子站吧台，酒水錢給你一半你都不幹…”

不等他繼續嘀咕下去，沈谕瑾開口：“你可能有點誤解。”

“啥？”李詠懵着大臉。

“我說的未成年是我。”

……

李詠看着沈谕瑾不像開玩笑的面色，無語了，這祖宗沒成年這事，他還真給忘了。

他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好半響呼出一句：“那不也就還半年…”

曉得自己說不過，他把煙重新叼嘴裡，向沈谕瑾伸手，含糊道：“行了，借個火，你個未成年就趕快滾回家吧。”

沈谕瑾放下把玩半天的水果硬糖，把兜裡的打火機抛過去。

李詠接住打火機，開蓋就打火，結果打了三四次隻見火星不見火。

他納悶道：“你這打火機沒油了？”

沈谕瑾目光在打火機上頓了頓，腦中突然閃過小姑娘那聲清脆的“對不起”，有個猜想躍入腦海。

他伸手接過打火機，兩手各握打火機兩端，咔哒一聲分開，他往内膽瞧了一眼，隻見裡頭空蕩蕩一片，存裡邊儲油的棉芯沒了。

他忍不住笑了一聲，在李詠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輕歎道：“還真是個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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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惜趕回家就沖進卧室，給手機連上充電器，她按開手機解鎖屏幕。

一條短信出現在通知欄，時間在五分鐘之前，是她媽媽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