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次繞開莫名碰到她手臂的塑料袋時,夏知惜忍無可忍地瞪了一眼,拎着塑料袋的始作俑者。
哪知對方分外無辜地将袋子換了隻手,誠懇道:“抱歉啊,但我能問個問題嗎?”
夏知惜勉強回他:“什麼?”
“你那個不無聊的原因是什麼?”
夏知惜不想說話,甚至再次回想被堵得啞口無言的事,轉開頭加快速度向前走。
自然甩不開身邊那人,對方步伐大了些,亦步亦趨跟着她。
“還在生氣嗎?”
…
“生氣也行,慢些走,這段路都是青苔。”
…
話音剛落,夏知惜腳下就是一滑,被身後那人的手握住上臂扶了一把。
他手挺大的,掌心溫度很高,幾乎把夏知惜那一圈皮膚溫得發熱。
“哎,說了慢些,險些摔了吧?”
夏知惜心說,其實是你咒我呢吧?
她把手臂從他手中抽出來,還沒站直身子,身側那人就突然開口。
“對不起。”
夏知惜被對方這順溜的道歉驚得頓住。
她遲疑地看他一眼:“我選擇不原諒。”
沈谕瑾嘴角彎了下,好像想笑,但還是憋住,無辜地彎着眉眼:“那我要怎麼求得你原諒?”
說着求原諒,又補充:“不過稱呼的事另說。”
他見夏知惜又要走,往前半步走到她身前,将手中的袋子往她面前舉了舉:“這一袋零食全給你成嗎?”
夏知惜瞧了一眼那塑料袋,塑料袋是純白色,看不清裡邊裝的什麼,大概有冷飲,剛剛塑料袋碰到她手臂時有些涼。
她又不是真的饞鬼,零食她難道不能自己買嗎?
這和她的尊嚴無法成為正比!
她擡頭看他:“不行。”
沈谕瑾拎着袋子的手收回去,眉頭微蹙,面色微微糾結,像是很沒轍。
他确實沒轍,他這人擅長給人搞沒轍。
哄人的事真的沒怎麼幹過。
夏知惜見他這樣,莫名覺着,自己的原諒對他無端重要,甚至她無論怎麼樣都會被包容。
她心底總掩藏着的惡劣,靜靜發出一點綠芽:“你真想讓我原諒你?”
沈谕瑾看過去,點頭。
夏知惜彎着眼睛笑:“那你求我啊。”
沈谕瑾形狀漂亮的桃花眼微睜。
就在夏知惜心虛覺着,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沈谕瑾微挑下眉梢,看她一眼,眼中的情緒仿佛在說“就這樣啊?”
而後不等夏知惜反應,沈谕瑾利索說:“求你。”
夏知惜:“……”
你…要不要連幾秒的猶豫都不帶啊!
夏知惜服氣了,她歎聲氣:“不過那理由也不有趣。”
沈谕瑾走回她身邊,線條流暢的臉微側,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夏知惜目光落在街上,回憶着說:“大概是今年三月辦的浔南攝影藝術展,我加入的攝影協會也有參展,會長就叫我也整理些照片參加。”
“三月的浔南攝影展?”身邊人輕聲說。
夏知惜不明所以:“是,怎麼了?”
沈谕瑾眼睫懶散地垂着,搖頭:“沒,我記着浔南的藝術展挺多的,還上過幾回熱搜?”
浔南那處和宴海一樣也是臨海城市,市面發達,有些地方還保留着上世紀的面貌,文化經濟都很景氣,對文化類的展覽和宣傳會開辦得多。
09年更是接軌開辦了國際攝影展覽,連浔南的攝影展覽的含金量都高上不少。
夏知惜記着确實是上過幾回熱搜,沒太在意,應他一聲就接着說:“開展當天我有到場,半路有個女孩子突然跑到我面前就一頓比劃手語,給我直接整懵了。”
她好似想到那個畫面,輕輕笑了一聲,茶棕色的眼中蕩着笑:“那段時間我耳朵上的護具還不能摘,她可能誤會我也是聾人了,就以為我也會手語。”
她這人心情一放松說話就不太斟酌,一句話險些把底都要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