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你随便拿,這個别動它。”
沈谕瑾拎着雪糕,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門将雪糕扔回冷凍層。
他轉頭就看見越朝晏滿臉古怪地看着他。
他随便從保鮮層拎出一瓶礦泉水,不緊不慢打開後,問他:“怎麼?”
“你其實不是沈谕瑾吧!”
“奪舍?鬼上身?還是腦子壞了?”越朝晏大膽發言。
沈谕瑾拎着礦泉水,無語地睨他一眼,往客廳走:“有病。”
被罵後越朝晏反而松口氣,一臉“這才正常”的表情,跟着往客廳走:“不是,你今天太奇怪了,前邊就不說了。你居然買那麼多雪糕,買就算了,還全特麼一個牌子。”
越朝晏一路喋喋不休,沈谕瑾的步子絲毫沒有停頓,中途被撲上來的小羊攔了下,又習以為常地轉身随便往角落裡小羊的水盆裡倒了些手裡的礦泉水。
小羊連忙湊頭舔了舔水盆裡的水。
沈谕瑾正直起腰,要把手裡的礦泉水擰上。
越朝晏忽然語含納悶說:“不過,那雪糕包裝還挺眼熟,我是不是見過?”
沈谕瑾擰蓋子的動作微頓,瞥他一眼,擡步往沙發走:“你家便利店進過的雪糕那麼多,哪個你不眼熟?”
越朝晏啧了一聲,擺擺手,老神在在說:“能讓我有印象的雪糕,絕對不一般!我家便利店的貨我搬都要搬吐了,還妄想在我腦子裡占地?”
沈谕瑾平淡的神色微頓,一言難盡看他一眼,心說,你腦子是硬盤?運行規則類比電腦,直接進行shift+delete?
偏偏越朝晏這腦子該用時動得慢,不該用時靈光得很,他擱後邊撓撓頭,猛地“豁”一聲,說:“我想起來了,這雪糕不就是你初二的時候,一回午休在學校小賣鋪發瘋一樣買了一大袋那個。”
沈谕瑾坐回沙發上,推了推跟着他過來,正往茶幾上聳着腦袋夠越朝晏沒收拾的骨頭的小羊的腦袋,回他:“不記得。”
越朝晏滿面肯定走過來說:“我絕對沒記錯,你那時候買了還不吃,就擱桌子上盯着,最後還是我給你到處分掉,我吃了七八根,晚上占家廁所一小時,差點竄死就算了,還險些光屁股被我媽打出家門!”
沈谕瑾漫不經心看他一眼,裝出想起的樣子,點了點頭,敷衍道:“噢,是嗎?大概有這事吧。”
越朝晏想起這事就憋屈,特别他最後和他媽說起因是沈谕瑾,他媽那早已被沈谕瑾的表面蒙蔽的,歪得連他這種浪費行為都自我合理的用上一句“小瑾那孩子懂事,這麼做有他的道理,最後不也讓你把東西分班裡同學吃了。”
還怪他一句:“你自己嘴饞要吃那麼多,要是多分點給别人,你能蹲這麼久?舒暢了就快給老娘回房間讀書去!”
去他的,他有他的道理,去他的,叫你嘴饞多吃。
我幫忙分雪糕,怎麼着也有點苦勞吧?多吃那麼五六七八根雪糕怎麼了?怎麼了?!
那一刻,才十四歲的越朝晏,覺得這世界真是髒,沈谕瑾真是狗。
隻有他,他是這世界上唯一一朵純白的茉莉花。
想到分雪糕這事,越朝晏想到件事,忍不住喃喃道:“不對,你不喜歡吃甜的啊,連同學送的巧克力和糖你都全扔給我,這種你明顯看都不看的香草雪糕,你怎麼又買這麼多?還不讓我吃。”
沈谕瑾那家夥,雖然不做人,但一向挺大方的,真的不讓碰和介意的事也會直說,吃這方面還是第一次和越朝晏說不讓他吃。
越朝晏認真想了想,一錘定音。
“我知道了!”他一臉老子可算想明白了的表情。
“難道你不是準備給自己吃的?”
沈谕瑾把礦泉水擺茶幾上,略有些驚訝地看向越朝晏,難得多高估他幾分。
“你沒事做,就快把茶幾收拾了,亂死了。”
“你要給你那見你就黑臉,每回意外碰上都恨不得給你一腳的妹妹吃是吧!”
兩人異口同聲,一人面色喜氣洋洋,一人面色略荒唐。
喜氣洋洋那位,高聲總結:“不得了了,你小子可算是要認祖歸宗了?你妹妹終于認你了?!”
沈谕瑾覺得他很對不起,前一秒高估了越朝晏的自己,也想不明白他那令人絕望的腦回路,而且越朝晏和林懷思的交際,最多就是初中那兩年,而且可能就見過幾面,他到底怎麼扯上她的?
于是問他:“和林懷思有什麼幹系?”
越朝晏得意洋洋,一副想當然的樣子:“因為那天我到處發雪糕,正巧在走廊碰到她,就給了她一袋,她居然接了,第一次沒用那種看“和沈谕瑾一夥的臭蟲”的眼神看我,估摸挺喜歡這雪糕的。”
沈谕瑾無言幾秒,想說,腦子這種東西,你不需要可以捐了。
又想到,他捐了,比起幫人沒準更禍害人。
他沒搭理他的猜想,瞥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快六點了,你不回去?”
越朝晏他媽對他不算太嚴,但假期每日三餐,除非提前說一聲,讓他媽别做他的飯,否則到飯點他沒回去,少不了一頓連打帶數落。
越朝晏卧槽一聲,“這麼快就六點了?”
他慌慌忙忙就往玄關走,問了沈谕瑾一句要不要上他家吃飯,被拒絕後,也沒再提,哐聲關上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