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宴海淩晨氣溫微冷,夏知惜穿了件薄T恤套了件連帽外套,蹲在玄關穿鞋,她才綁好左腳的鞋帶,身後傳來紀暄研的問話。
“辰辰?你大晚上要去哪兒?”
夏知惜拽着鞋帶回頭瞅了眼,低頭邊系鞋帶邊回道:“要和沈谕瑾去北山寺。”
紀暄研穿着睡衣過來,聽到這話哦了一聲:“就是你上回說的,要去給小瑾高考祈福的事?”
夏知惜嗯了一聲。
紀暄研調侃:“那孩子的成績,祈福隻能祈個市理狀元了吧。”
夏知惜系好鞋帶,站起身子轉身瞅她說:“還可以祈他一直到高考都生活順利嘛。”
紀暄研笑了笑:“這倒也是,不過你倆要這麼早就上山去?”
夏知惜點點頭,神情得意:“我想在寺裡敲鐘的時候能到哪,當天第一批過去的人,沒準願望更容易被聽到呢。”
夏知惜說完和紀暄研告别,讓她繼續去睡覺去。
她正要轉身開門,身後紀暄研略帶猶豫地喊了聲她名字。
夏知惜回頭。
紀暄研眉頭微蹙着,面色帶着點遲疑,她頓了幾秒才開口說:“辰辰,媽媽以前應該說過,不會對你戀愛的事情提太多看法,對吧?”
夏知惜有些不明白紀暄研怎麼提這事,還是點了點頭說是。
紀暄研又說:“但是吧,你要是和小瑾談吧,還是成年了再說吧?”
夏知惜傻眼了下:“什麼?”
紀暄研以為她問的是為什麼,有些憂慮地摸了摸臉:“我們和小瑾太熟了,這好也不好,你們倆要是談了,你要是還沒成年,将來這事被你外公那老頑固曉得了,媽媽也會被罵噢。”
紀暄研像是想到那令人頭疼的畫面,揉了揉額角:“不過談了也沒事,媽媽和你們對對口供…”
“等等!紀女士,我倆沒有談!”
紀暄研聽夏知惜這反駁,頓了下,眼含不确定地看過去。
夏知惜面色發燙:“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談了呀?”
紀暄研頓了下,有點心虛:“前幾天你相機擺在客廳,媽媽想瞧瞧你最近都去了些什麼地方,就看了幾張照片…”
夏知惜前幾天在周末上午和沈谕瑾去了趟森林公園,裡頭的取景和光影都挺不錯,拍人拍景都絕妙啊。于是夏知惜拍的照,她的陪同人和風景幾乎各占一半。
因為攝影對夏知惜來說像是愛好和習慣,所以從來沒有排斥家裡人翻她的相片。
紀暄研也就偶爾瞧上一眼,結果這回一瞧,突然發現,自家沉迷風景攝影的閨女,相機裡突然占了一半人像,那模特還獨獨一個。
但凡是個心思敏感些的家長,都免不了想多。
夏知惜顯然也想到這回事,她咽了咽喉嚨說:“我就是很喜歡他的臉而已…”
夏知惜帶着點自己都不懂的氣虛說完,又帶着心虛去瞅着紀暄研。
紀暄研看着她,一副不知信沒信的模樣:“這樣啊,那你們記着注意安全啊。”
夏知惜連連點頭,慌裡慌張地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出門進的電梯。
夏知惜盯着雪亮的電梯壁,沒忍住把發燙的臉頰往手心埋了埋。
她心裡忍不住嘀咕,最近大家怎麼老是把她和沈谕瑾往戀人關系上扯,他們倆看起來有那麼親密嗎?
可是,沈谕瑾根本就沒有表現出喜歡她的樣子啊?
最多…就是,他們互相都是對方比較特殊的存在吧?
夏知惜想着,思緒轉到上回生日散場後,施以娴在微信上和她的聊天。
那天沈谕瑾三人下晚自習就去了夏知惜家裡,沈谕瑾聽說夏知惜被人叫去西門那邊,就和幾人說了一聲,下去接她去了。
等兩人相伴回來,越朝晏和施以娴兩人居然圍着餐桌,端着不知道從哪兒搜刮帶來的啤酒劃拳,兩個人玩得有三桌人似的,邊玩還邊教高二哪仨。
門口兩人一個傻眼一個黑臉,沈谕瑾勾着笑把兩人扯開威脅了一頓,這倆人才灰溜溜放棄這聲色犬馬,教壞小孩的樂趣。
等生日過完,不知是酒勁還上頭,施以娴的膽子比平日還要大個□□倍,回去後就在微信和夏知惜說沈谕瑾壞話,甚至揭了沈谕瑾老底。
施以娴先是照常罵了沈谕瑾一頓,從他不是個東西到他像個狐狸成精,反正橫豎不是個好的。
而後她就開始挖沈谕瑾牆角,讓夏知惜不要和沈谕瑾互當模特了,沈谕瑾那狗東西的臉雖然看着很不錯,但是他臉蛋的價值單純是他自己炒上去的。
夏知惜的未來還很廣闊,怎麼能為了讓沈谕瑾當模特,拍上幾張照片,就同意也隻當他個人模特的條件呢?
她的畫技比那臭狐狸好多了,小星崽的模樣就應該留在她的畫布上!而不是那個狗東西的!
夏知惜看着施以娴斷斷續續,都快連不出重點的話,恍然明白當初沈谕瑾是用什麼理由,讓施以娴放棄繼續找她當模特。
不過她有些迷惑,畢竟施以娴這麼敢說沈谕瑾壞話,怎麼他一說是和她互當模特,就不再找她了呢?
夏知惜想了想,暗搓搓把話題引過去。
施以娴那邊安靜了幾秒,随即像是被點爆的炸藥似的,砰地就炸了。
施以娴瘋狂刷屏,解釋了某個悲慘事故的同時,居然還能是不是夾雜幾句對沈谕瑾的辱罵。
夏知惜看着那不帶髒字,卻莫名很狠的辱罵,咽了咽喉嚨,默念着對不起,慢慢拼湊着施以娴的話。
過了一分鐘,她大概明白沈谕瑾是怎麼得罪施以娴的。
當初施以娴明裡暗裡,威脅帶騙人的,都沒能讓沈谕瑾答應做她的模特。